语未尽,只见不远处屋脚走来两人,一人双手缚身後,踉踉跄跄地被推着往前走,一人侍卫打扮,腰间佩剑,稳步而来。
顾扶砚捏紧了拳头。
那可怜的被束缚之人分明就是才与他告别的李立德。
“你觉得我是孤身一人来的吗?”
洛商风搂着顾扶砚,姿态亲昵,冷冷看着侍卫一脚将那小太监踹到脚边。
“现在这小太监的命,是哥哥说了算。”
身侧的人低头,眼神凝在顾扶砚的侧脸上,目光灼灼。
“殿下!不要听那狗屁……唔唔……”
侍卫随意扯了一块破布,塞进李立德口中,留着他在地上呜咽挣扎,干瞪眼。
洛商风冷声道:“不会说话,这嘴就不要了。”
银光一闪,长剑已抵在喉间,前进半分,便会要了他的命。
“等等——”
情急之下,顾扶砚抓紧了洛商风的手臂,伸手去夺那长剑。
反手一拉,洛商风攥住他的手臂,将人拉入怀中,一手持剑,一手箍住顾扶砚的肩,紧紧箍在胸前。
“太子哥哥可要好好看着,忤逆我的下场。”
洛商风嘴角扯开冷笑,泛着寒光的剑尖轻点,皮上瞬间拉出条条红线。
李立德虽说是个阉人,但打小跟着顾扶砚,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呜呜出声,又恐顾扶砚受了贼人威胁,拿出了壮士断腕的气势,使劲朝顾扶砚使眼色,势要让自家太子殿下离洛商风远远的。
见李立德一个劲地朝自己眨眼,似乎是痛得很了,顾扶砚愈发怜惜,抓着洛商风的手紧了又紧,还是松了口。
“你放了他。”
预料到顾扶砚的话,李立德口中塞着东西,嗯嗯呜呜个不停,只恨自己没多长出一张嘴来。
顾扶砚错开目光,不忍再看小太监“诉苦”。
“我和你回去,只要你放了他。”
洛商风却不满意:“还有呢?”
“还有什麽?”
顾扶砚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我记得你身边不止他一人吧。”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洛商风依旧未收回剑,只侧目看向顾扶砚。
“我不想你以後和那些人有任何牵扯。”
“洛商风,”顾扶砚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翻滚搅动的情绪:“你非要这般——”
“这般不可理喻?”
洛商风弯了嘴角:“哥哥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这般不可理喻的人了吗?”
“我不会伤你,可那些护主的狗就不一定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势必要顾扶砚亲口承诺不再与馀长风他们交往接触。
“好。”顾扶砚看着洛商风收回了剑:“我答应你。”
“那走吧。”
他牵起顾扶砚的手,自顾自笑得开心,这笑不同于先前不带感情的丶脸谱化的笑,流露出几分真心,宛如一个孩童得到了最爱的糖果。
“我们回家。”
到底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