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使小性,脾气大得很,一言不和又要掉眼泪,总在人前,非常难哄。
程誓说不出那种感觉。
按理说,他应该对这种人敬而远之,偏偏雪枕长了一张怎样发脾气都不违和的脸。
浑然天成的,应该受到宠爱和娇惯,谁也舍不得苛责。
这就是程誓的纠结之处了。
他自认不是好性格,可他现在对雪枕是十足十的好奇,又碍于不好描述的犹疑,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离人家远点。
一番天人交战,程誓毅然决然选了前者。
“哈哈。”
程誓收回不安分的手,大喇喇靠在椅背上:“生什么气啊,不就捏你一下。”
“明天带你去其他地方吃啊。”
雪枕不理会这人的找补。
如果程誓是狗,那么一定是非常烦人、非常贱兮兮的品种。
较于比格,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还有一个886,换而言之,需要当双份的忍人。
“我吃好了。”
雪枕擦了擦手:“不是说去打桌球?”
程誓点头,有些惋惜:“算了……走吧。”
他忽然想起纪凯那档子事:“要不换一家?”
程誓是出来玩的,不是看戏法的。何况纪凯走前还瞄了好几眼雪枕,让他顿生不虞。
纪凯的为人他是知道的,非常糟糕,因为他拂了兴致,不值当。
“不。”
出乎意料地,雪枕拒绝了他的提议。
程誓挑眉。:“为什么?”
“你说是出来玩的,为什么要错过免费的表演?”
雪枕站起来,伸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侧脸在包间灯光的映照下白得几乎透明。
他语气懒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程誓:“再说了……”
“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吗?”
***
斯诺克,是一种历史颇为悠久的球类运动。
球桌上通常有21枚球,分为红球与彩球,玩家需要交替击球,先击中活球,将球打入袋中得分。
这项运动要求参赛者有精妙的技巧和战术布局能力,手、眼、脑缺一不可,又需兼顾观赏性,风靡一时。
斯诺克需要持久的训练,外加专业人士的指导,加上不算简单的规则,新手小白很难熟练。
所以在纪凯提出要和齐鹜比赛打斯诺克,输了的人要答应赢家要求时,他是信心满满的。
“怎么样,”他轻敲手中的球杆,唇边扬起得意的笑:“可以的吧?”
纪凯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是纨绔子弟,在吃喝玩乐上很有些天赋,也曾狠下心请国际冠军教导自己球技,到现在为止就没输过。
何况,齐鹜只是半路出家,甚至是为了当助教才学的斯诺克。
齐鹜沉默不语。
他神色很淡,原本就锋利冷峻的侧脸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更加淡漠。
光晕模糊了齐鹜的面容,让他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凛然的距离感。眼睫微掀,用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凝视纪凯。
哪怕身处劣势,他也依旧是平常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或者说,根本没有把纪凯放在眼里。
齐鹜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冰,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纪凯和他的跟班。
跟班两三做团,堵在齐鹜身前,搓着手生怕他跑掉:“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