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谢恒逸要走,她灵光一闪:“你屋里有座机是不是?号码给我一个。”
谢恒逸以为她是怕手机打不通,没多想就帮她存上了号码。
目的达成,谢嵘笑眯眯地挥手告别。
哼,这小子,还是太嫩了。
在谢恒逸身影消失在网吧里的瞬间,她扭头拨通了刚存的座机号码。
……
如同陷入深眠的住宅被打破沉静。
一个周未住人的卧室内,座机发出简洁明了的“叮铃铃”声。
在重复响起第四遍时,昏昏欲睡的白猫被吵醒,跑到齐延曲床边绵绵央唤着,以示不满。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给谢恒逸打电话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持之以恒。
想把电话线剪断。
齐延曲打开主卧的门,忽然想到这可能是谢恒逸来电。
他顿了顿,拿起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一片安静。
来电人似乎并不急切,接通后默不作声。
齐延曲不知道对面是谁。
目前看来,不是谢恒逸。
他耐心等了半分钟,什么也没等到。
齐延曲目光停留在整洁的床被上,淡声询问:“谢恒逸不在,有什么需要转告的?”
他自认态度温和,对面却不知怎的,猛然挂断了电话。
……最近确实很少说话,嗓子也有点哑。
但不至于会把人吓跑吧。
齐延曲有点疑惑。
就在他把话筒放回底座时,大门传来密码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他顾不上思考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离开了主卧,行至连接一二楼的楼梯末端。
从上而下俯视客厅,不仅是场景一览无遗,玄关处的说话声也一字不落地进入他耳里。
正是谢恒逸的声音,低沉随性,带着狠劲儿。
“有个在屠宰场上班的,带着菜刀,注意点。”尾音慵懒地向下坠着,言谈间尽显漫不经心,“别下手太重,在医院躺两个月的程度就行,免得雷子大惊小怪。”
“雷子”是流氓团伙的黑话。
外行或许不清楚,齐延曲却是再清楚不过。
因为这个词通常是犯罪分子对警察的蔑称,带有极强贬义色彩。
是骂人的,而且骂的就是他。
齐延曲轻轻往后靠了靠,身体重心压在椅背上。这个动作使得轮椅发出吱呀声。
声音细微,但足够引起听力灵敏之人的注意。
谢恒逸斜身倚着鞋柜,闻声抬眸望去。
视线拾级而上,顺着阶梯爬至顶端,他看见了腰脊笔直坐在轮椅上的人。
二楼廊道昏暗,灯没开,通往露台的帘门拉得严实。
目光穿透过客厅顶上璀璨的水晶灯,素白面容被明暗分割,仍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低调中不减瑰丽。
冷峻青年的葱白细指搭在薄毯上,从空荡袖管里滑出一截消瘦的腕骨,好似鲜花枝条,轻轻一折便断。
在其脚边,卧着姿态放松的白猫。
青年浅绛色的唇微启,话却不是对屋内另一人说的,而是低眸看向那只白猫:“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