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似的泪珠打湿了他洁净的衬衫袖子。
他侧过头,盯着她委屈得鼻头发红的脸看了看。
她不发一言,扭开脑袋。
“冲五分钟,我们去医院开点药。”
“不去。”声音委屈含糊。
“我已经叫司机过来了。”叶嘉木说。
她转头怒瞪着他:“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管我的事?”
“凭我俩一个妇幼医院出生,凭你上幼儿园开始就在我床上尿床,凭……”
“叶嘉木!我跟你拼了!”邬雪青用头狠狠撞了他肩膀一下。
叶嘉木往后退一步,边笑边咳,忍不住用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挤成了包子脸。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好可爱。”
“你有病啊,谁可爱?”
“谁应谁是。”
她挤开叶嘉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处理一下吧,处理一下吧,以后留疤可就不好看了。”他像个祥林嫂,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好不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嫁给你!”
“那我可太伤心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
“也许,一点点吧?问题不大。”
老天降道雷劈死他吧!!
胳膊拗不过大腿,邬雪青还是强行被某大力怪人拽进了他家。
面对邻居阿姨的关心,她勉强没那么执拗,擦上了烫伤膏。
“雪青,以后多来阿姨家坐坐,好久没看到你了,阿姨很想你的。”
和邬玉瑾女士的暴脾气不一样,秦斓女士温和柔婉,待人永远眼里带着三分恬静的包容。
叶嘉木从小捣蛋到大,就是把家里墙拆了,秦斓女士也只会无奈而温和地笑着道:“嘉木,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邬雪青吃软不吃硬,盯着秦斓女士温柔给她擦药的手指看,感受到了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柔母爱,鼻腔发酸,第无数次想,为什么她亲妈不是秦阿姨,而是隔壁的那个专制的女皇帝。
擦了药,邬雪青顶着满头乌云回家。
邵项均把女王大人哄回房间休息,泡杯茶从厨房出来,看见小叶正站门口和保姆阿姨说话。
“小叶,进来坐啊。”他招呼道。
“邵叔,我没什么事,就是来送个药。雪青不乐意去医院,刚刚在我家给她涂了点烫伤膏,这些药你们拿着。阿姨没烫着吧?”
“你阿姨没事,还好刚刚有你看着雪青。”
“应该的。叔,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
“好,那我不送了。”
邵项均端了杯洋甘菊茶上楼。
主卧床头灯亮着,笼出一片黄晕。邬玉瑾手里拿着本书,目光怔怔。
他出声道:“刚刚小叶来过了,说给shirley上过药了。你把茶喝了,早点休息。”
“大晚上喝什么茶。”邬玉瑾放下书,揉了揉眉心。
“上次出差带回来的洋甘菊,养神的。你明天还有个早会,今天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课少,shirley那边,我找她聊聊。”
在爱人面前,邬玉瑾才难得露出些疲惫的神态:“我真不知道怎么当妈了,你说我做的事,哪件不是为了她好?她现在倒是讨厌我像讨厌仇人一样,还不如隔壁的秦斓讨她喜欢。”
邵项均将茶杯放下,替她揉了揉额角,安抚道:“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们管太多未必好。美国局势那么乱,我倒是觉得她愿意回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
“经济金融,理论学再深也不如真金白银去闯一闯,况且她硕士能跨专业拿到经济学硕士的学历,说明学习能力没问题,也掌握了扎实的经济理论基础了,读了博也只是锦上添花。现在这个国际形势太乱了,还不如让她回来历练历练,好歹就在我们跟前。”
“在眼前历练……你看她像愿意听我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