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隔一段时间,两人还是会约在巷尾的酒吧,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说说小时候的事。?
“老地方见”大兵回了消息,抬头看见小玲正对着镜子化妆,她其实才二十岁,本该是在校园里读书的年纪,却在这里过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
“大兵哥,”小玲转过身,眼底闪着光,“等我市开起来,你就当老板,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大兵扯了扯嘴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突然很想抽一根——既想抽走对未来的迷茫,也想抽走包厢里那挥之不去的白粉味。
会所走廊传来服务生的吆喝声,对于有些人来说,醉生梦死的一晚又开始了。
大兵站起身,拍了拍小玲的肩膀“我先去巡逻了。”?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玲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大概是在算要存多久的钱。
大兵的心里突然酸了一下,快步走进了那些灯光昏暗的走廊。
晚上十点的鼎豪会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门口的旋转灯牌把红蓝光晕打在来往客人脸上,走廊里飘着威士忌的醇香与女士香水的甜腻,包厢门开合间泄出的笑闹声,几乎要掀翻鎏金吊顶。
大兵刚在二楼楼梯口劝住两个醉醺醺骚扰小姐的客人,对讲机里就传来服务生的呼叫“大兵!三楼3o6!快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3o6包厢的门敞着条缝,里面的动静隔着门板都透着暴戾。
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一个男人跪在地毯上,额头淌下的血糊住了半张脸,顺着下巴滴在深色地毯上,洇出一朵诡异的花。
“袁二。”大兵的声音在嘈杂里像块冰,目光落在那个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身上。
袁二正翘着腿坐在沙上,手里把玩着根沾血的黄铜烟杆,鞋尖还踩着地上男人的手背。
“哟,大兵来了。”袁二抬头笑,三角眼抽搐了两下,“这点小事,还劳你跑一趟。”
大兵没理他,视线移到地上的男人身上——左手缠着厚白布,指节处鼓鼓囊囊的,显然缺了两根手指。
是前几天在顶楼赌场,被他揪着后领扔出去的那家伙。
此刻男人疼得浑身抖,嘴里含混地讨饶“袁哥……再宽限三天……就三天……”
“三天?老子等了一个月!”袁二抬脚就往男人肋骨上踹,“当我袁二是吃素的?”
“孙三爷的场子。”大兵往前站了步,阴影罩住半张沙,“要讨债,出去讨。”他认得袁二这烟杆,去年有个欠账的老板,被这玩意儿敲掉了两颗牙。
袁二脸上的笑淡了,却还是把烟杆收了起来“行,给大兵你这个面子。”他弯腰薅住地上男人的头,迫使他仰起头,额头的血珠滴进男人惊恐的眼睛里,“听着,明天这个点,老子要么见到钱要么见到人,不然,卸你一条腿抵账。”
男人疼得直抽气,连连点头。
大兵朝门口扬了扬下巴,男人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扶着墙往外挪,血痕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的尾巴,像条垂死的蛇。
“大兵,不是我不给面儿。”袁二掏出烟盒抖出支烟,“这孙子欠的是赌债,最近又沾了毒品,那玩意儿,多少家底都得赔进去。”他朝地上啐了口,“要不是看在孙三爷的面子,今儿就让他躺这儿。”
大兵没接话,盯着茶几上翻倒的果盘——西瓜块滚得满地都是,沾着星星点点的血。
他想起前晚在VIp包厢瞥见的白色粉末,还有孙三爷那句“别多管闲事”,眉头拧得更紧。
“收拾干净。”大兵吩咐了下门口的服务生,转身往外走,路过3o2包厢,一个服务生拿着一沓啤酒推门而入,视线里瞥见小玲正坐在客人怀里倒酒,男人手在她的臀部揉捏。
小玲抬眼撞见他,嘴角悄悄弯了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大兵迅别开脸,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开,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浓了几分。
男人踉跄着走出鼎豪会所,晚风裹着凉意扑在脸上,额头伤口被吹得生疼。血浸透的纱布黏在皮肤上,像块甩不掉的烂膏药。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不敢回家,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江边护栏前,他望着黑沉沉的江水,难道要把妻子和还在读高中的女儿推进火坑,一想到袁二在自己妻女身上耸动的丑陋模样,头痛欲裂,竟生出跳下去的念头,可脚像灌了铅。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最后一粒粉色胶囊,眼睛亮,喉结滚动,与其清醒地煎熬,不如醉在虚幻里喘口气。
他背靠路边的梧桐树,一屁股坐在地上,冰凉的地砖透过薄薄的西裤渗进来,却压不住心里的躁。
四周没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在催促。
脸色变换不定,最终还是颤抖着将胶囊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没过多久,药效开始作。
先是脑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额头的疼痛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酥麻,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他眯起眼,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
恍惚中,身边突然堆满了钱,红色的钞票像小山一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几个穿着暴露的漂亮女人围上来,娇笑着往他怀里钻,香水味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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