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紫檀桌面出沉闷的响声,酒杯震起寸许,酒液溅出。
他冷眼盯着三皇孙,目光如刀:“不是她写的,难道是你写的?你若能当场作一,比她更好,我立刻认错!否则,便是你在无端污蔑!”
“我当然写不出来!”
三皇孙语塞,急得额头冒汗,“可她也不可能!她那样的资质,怎会有这等才学?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皇帝缓缓转过头,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静静望着云衿:“灵儿,这诗,真是你写的?你要如实告诉朕,不必害怕。”
“是啊!”
她一脸理所当然,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天吃了几块点心,“一点都不难。以前那个白胡子老头天天拉着我和他对诗,每次只有三息时间,慢半拍就得认输,输的人要替他温酒——他喝得可多了,所以我练得快嘛。”
“那你师父是谁?”
皇帝追问道,眼神渐渐凝重。
云衿一愣。
她从没叫过那老头师父,两人见面总是斗嘴,老头醉醺醺的,满口之乎者也,动不动就甩袖走人,骂她“朽木不可雕”。
可细细想来,教她识字、解诗、断韵、炼句的,确实只有他一人。
幽冥里,除了那个终日醉卧廊下、手持酒壶、絮絮叨叨吟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老头,还有谁会天天念诗?
还有谁能,在她不懂平仄时,一巴掌拍醒她,吼着“诗贵真情,不在工巧”?
“不是说了嘛,白胡子老头呀!”
“你管你师父叫白胡子老头?”
“他让这么叫的!”
她撇了撇嘴,小脸微微鼓起,像是受了点委屈,又带着几分倔强,“大哥哥说过,真心敬他就行,不用非得喊出来,喊得再响也没用。”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老头叫什么名字。
一百年了,她活了整整一百年,可还是不知道——她嘴里那个总是醉醺醺、胡子花白、爱躺在竹椅上哼小曲的老头,究竟是谁。
她嘴里的“白胡子老头”,正是百年前名动天下、朝成暮遍、人人传颂的诗仙。
诗仙晚年醉倒在长安街头,一壶浊酒,半梦半醒,竟就此魂魄离体,坠入幽冥。
人间一日,阴间已过十二年。
那一日,诗仙醉卧黄泉,魂游忘川,整整三天未醒。
而这三天里,云衿就被他逮着了,硬生生被逼着,断断续续背了十几年的诗。
一句一句,一一,从《关雎》到《将进酒》,从《离骚》到《春江花月夜》,背到她耳朵起茧,舌头打结,夜里做梦都在念平仄。
俗话讲,跟着谁学像谁。
她不是普通孩子,她是站在一堆大诗人的肩膀上长大,耳濡目染,目过成诵。
她的,对旁人而言,已是终点。
可她这副身子,却真真正正,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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