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的呼吸停滞了。
他死死盯着床头柜。
那摞他亲自挑选、让家族猫头鹰连夜送来的珍贵典籍,此刻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
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书的最顶上,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符纸中心那个漆黑的凯尔特印记,没有光泽,不反射任何东西,像一个能吞噬视线的微缩黑洞。
它正安静地、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羞辱。
这不是试探,不是回应,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送出的是橄榄枝,是高高在上的“准许”,准许那个东方人向他解释,向他求饶。
可对方做了什么?
他把一切都退了回来。
还附上了一张鬼画符。
这是什么?
挑衅?还是一个更恶毒的诅咒?
德拉科一把抓过那张符纸。
指尖的触感冰冷而粗糙,那股死寂的能量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将它撕成碎片的冲动。
一股滚烫的怒意冲刷着他的血管,让他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猛地掀开被子,套上长袍,甚至没费心整理一下睡乱的铂金色头,就大步冲出了寝室。
他要找到那个东方怪胎!
他要当着所有斯莱特林的面,让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公共休息室里,湖水的光晕依旧幽绿。
几个早起的学生正低声交谈,看到德拉科铁青着脸冲出来,都识趣地闭上了嘴,空气瞬间变得粘稠。
德拉科的视线扫过整个休息室,精准地锁定了目标。
艾德里安·沙菲克。
他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一份简单的早餐,一块吐司,一杯南瓜汁。
他吃得很慢很安静。
那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和昨晚、前晚、开学以来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
仿佛那个把书和符纸放到他床头的人,根本不是他。
“德拉科?”
潘西·帕金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看见了德拉科紧攥在手里的符纸,眼神瞬间亮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幸灾乐祸和同仇敌忾的表情。
“哦,梅林!他怎么敢!”
潘西的声音尖利起来,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休息室里每个人都能听见。
“他竟然敢退回马尔福的‘恩赐’!还用这种肮脏的东西来侮辱你!”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吐司,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自己的灰布袋,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