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蛛网”——那个陆清然在信里简单提过的神秘组织,居然和西北叛军活动区域完全重合。
这不是巧合。
绝不可能是巧合。
“王爷?”李震注意到萧烬神色的变化,试探着问,“京城出事了?”
萧烬没有回答。他将纸条重新卷好,塞回竹筒,收入怀中。动作很慢,仿佛在借此整理思绪。
先帝之死。
威北侯余孽。
“蛛网”。
陆清然的父亲。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三岔口”这个地名,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乌尔汗。”萧烬重新看向那个俘虏,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种冰冷的压迫感,“本王再问你一次,你们在三岔口,到底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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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汗梗着脖子:“不知道!”
“你不知道,但有人知道。”萧烬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寒光凛冽,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你们最近接应的那批‘货’,是活人对不对?不是军械,不是粮草,是人。而且是一批有特殊手艺的人——会修复古籍的,会鉴别古玩的,会仿造字画的,对不对?”
乌尔汗的瞳孔,猛地收缩。
虽然只是一瞬,但萧烬捕捉到了。
他猜对了。
“那些人在哪里?”萧烬的剑尖,抵在乌尔汗的咽喉,“说出来,本王饶你不死。”
乌尔汗的喉咙滚动,冷汗从额角渗出。他看了看周围的尸山血海,看了看那些死去的同胞,又看了看萧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终于,他哑着嗓子开口:“在……在‘鬼市’。”
“鬼市在哪?”
“三岔口往北十里,有个废弃的铁矿,地下被挖空了,分成三层。第一层是黑市交易,第二层是关人的地方,第三层……第三层我不知道,我没进去过。”
“关的是些什么人?”
“有……有流放路上‘病死’的官员家眷,有得罪了权贵的富商,还有一些……有手艺的人。”乌尔汗的声音越来越低,“上面让我们看好他们,不许他们死,也不许他们逃。说这些人是‘宝贝’,将来有大用。”
“上面是谁?”
“不……不知道。”乌尔汗摇头,“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来传令,有时候是汉人,有时候是羌人,有时候是西域人。但他们都有同一个信物——”
他艰难地动了动被绑的手:“在我怀里……左边内袋……”
萧烬示意士兵搜身。很快,一枚小小的铜牌被翻出来,递到他手中。
铜牌只有拇指大小,边缘已经磨损得光滑,正面刻着一只蜘蛛,背面刻着一个字:“北”。
北。
四方使者中的“北”?
萧烬翻过铜牌,在侧面看到一行极小的铭文,磨损严重,但依稀能辨:“丙寅年铸”。
丙寅年。
先帝开始中毒的那一年。
萧烬的手,再次收紧。铜牌坚硬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这个‘鬼市’,存在多久了?”
“至少……十几年了。”乌尔汗道,“威北侯还在的时候,那里就是他的秘密据点之一。侯爷死后,那里被另一批人接手,但规矩没变,还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十几年。
也就是说,在先帝还活着的时候,“蛛网”或者说它的前身,就已经在西北扎根了。
而威北侯——那个当年号称“西北王”、权倾一方、最终被先帝以谋逆罪铲除的大将——很可能也是“蛛网”的一员,甚至是高层。
那么,威北侯的“谋逆”,是真的谋逆,还是……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