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停业整顿”通知如同一道枷锁,不仅束缚了唐莜莜的手脚,更在张家屯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往日里生机勃勃的山坡,此刻显得格外沉寂。
幸存的几十只山鸡被隔离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精神依旧萎靡。药田虽未被波及,但失去了日常打理,也显出几分荒芜。
陈少杰志得意满,认为唐莜莜这次再也翻不了身。他甚至在“兴华饭店”大摆宴席,庆祝自己的“胜利”。
赵铁柱那边很快带来了关键消息。
他通过以前跑山货时结识的三教九流,打听到镇上确实有个外号“黑皮”的老混混,擅长溜门撬锁,前几天确实接触过几个生面孔,而且有人看见他最近买了一双码、鞋底带菱形花纹的新解放鞋!
线索完全对上了!
“莜莜,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去派出所举报陈少杰和那个黑皮?”赵铁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撕了那些混蛋。
“不急。”唐莜莜眼神冷静得可怕,“举报需要确凿证据。黑皮可以咬死不认,陈少杰更会撇清关系。我们要等一个机会,一个人赃并获的机会。”
她推测,陈少杰让黑皮使用荧光粉,绝不仅仅是为了这次投毒,很可能还有后续动作,想进一步坐实王老五的“罪名”,或者制造更大的破坏。那瓶消失的敌敌畏,就是关键物证!
“小因,持续监控兴华贸易公司仓库区域的能量波动和异常活动,重点留意夜间。”
【监控已持续开启,能量消耗:点小时。当前能量:oo。】
唐莜莜在等,等陈少杰自己露出马脚。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张家屯。
这是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他风尘仆仆,提着个旧旅行包,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后山,找到了唐莜莜。
“请问,你就是唐莜莜同志吗?”男人打量着唐莜莜,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我是。您是?”唐莜莜看着这个陌生人,心中警惕。
“我姓李,李文瀚,从临市来的。”男人自我介绍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唐莜莜脸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我认识你的父亲,唐明川。”
父亲?唐明川?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唐莜莜尘封的记忆。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踪”,几乎只存在于母亲只言片语和一张模糊照片里的父亲?
她心中剧震,但面上不动声色:“李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她注意到对方说是“老师”,而且气质不像坏人。
李文瀚看着唐莜莜这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唐莜莜将他请进了自己的茅草屋。
李文瀚坐下后,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前几天,我收到了这封匿名信。”
唐莜莜接过信,快浏览了一遍,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信中的恶毒揣测和煽动,让她立刻明白了这是张玉翠的手笔!她想从自己出身问题上做文章!
“李老师,您相信这信上的话?”唐莜莜抬起眼,目光清冽地看着李文瀚。
李文瀚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虽然只和你父亲共事过很短的时间,但我了解他的为人,正直,有理想。这封信充满恶意,我自然不会轻信。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它提醒了我一件事。你父亲当年离开,并非简单的失踪。他是带着一项重要的研究资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