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压低声音,指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芦苇丛。
蓦地,走在队伍最后的白启云突然停下脚步。
长枪枪柄重重顿入泥沼,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咚。“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地面随之轻微震颤。
老阿木的烟斗从嘴边滑落,掉在泥水里出“嗤“的熄灭声。
“咚。“
这次震动更近了。芦苇丛中的水鸟惊飞而起,在雾气里划出凌乱的轨迹。
白岳缓缓抽出战斧。
稍作感受,白启云当即确认了靠近的存在。
“又是一头丘丘岩盔王。“
白启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目光穿透迷雾,锁定在某个逐渐清晰的巨大轮廓上。
“它在追踪我们留下的气味。“
白玲珑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
“阿爹!我们“
“全员加。“白岳的指令斩钉截铁,“阿木带路,保持阵型。伤者居中,弩手断后。“
猎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但每个人眼中都藏着惊色。
机关弩对岩盔王根本不起作用,更别说他们剩余的箭矢已经不足。
白启云突然横跨一步,拦在队伍与迷雾之间。
“我留下来断后。“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这是没办法的事,队伍里有伤员,度提不起来。
像之前那样赶路,只能被丘丘岩盔王追上,然后被一拳砸死。
如果那东西真是冲着大家来的,那必须得有人留下才行。
白玲珑猛地冲过来,沾满泥浆的小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你疯了!昨天是侥幸,这次——“
“玲珑。“白岳的大手按在女儿肩上,“去帮阿青包扎,他的伤口裂开了。“
少女不可置信地抬头,却看见父亲眼中的镇定。
父女俩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最终是她先败下阵来,手指一根根松开。
“好”
少女紧咬牙关,头也不回地朝着队伍走去。
白岳与白启云对视一眼,两个男人之间无需多言。
“没问题吧。”
“小菜一碟,打不过我还能跑。”
远处的震动已经近在咫尺,雾气中浮现出丘丘岩盔王狰狞的轮廓。
“走!“白启云一声暴喝,长枪横扫,枪风卷起漫天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