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枪声,响了一夜。南城的老百姓,也担惊害怕了一夜。
这一夜,他们全都穿好了衣服,女人看住老人和孩子,男人们把家里的“顶门杠子”放到了身边。一家人把眼睛睁的圆圆的,把耳朵竖起来,时刻注意门外的地方。
至于家里的钱财…不好意思,他们没有!能活过一天算一天,哪有什么“余财”啊…
是啊,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可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除了紧紧护住各自家的门外,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问…心里只是期盼着,别出什么大事——最起码的,他们自己家可别沾染上什么麻烦。
………
天色逐渐的亮了,枪声也渐渐的停止了。而那些住在当地的老百姓,无奈的出去“刨食”的时候,这才现,位于南城和北城交界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临时检查过往行人的“哨卡”。
而在这些“哨卡”旁边,几个小鬼子士兵,还有几个穿着一身“制服”,以及几个裹着“丝绸小褂“,歪戴着帽子的“江湖中人”正“一丝不苟”的检查过往行人的“良民”证呢。
距离他们旁边不是远的地方,一个只有几张桌子,几个“马扎”的早点摊子,炉火火已经烧的很旺了。这也标志着,府城新的一天的到来。
也可能是因为天色尚早,这个摊子上的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几个“赶早”的人,每人“两个窝头,一小碟咸菜”的吃着
早点摊子的老板,正在挨着炉子那边,用心和着“棒子面”,一会儿还要蒸窝头呢,一口锅里,正“咕嘟咕嘟”的熬着野菜粥。
一个身材矮小,两只眼睛透着精明的半大小子,正麻利的收拾碗筷,收取饭钱。时不时的还擦一把已经支起的桌子。
……
这个早餐摊子的老板,是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而负责“迎来送往”的,则是他的大儿子。
他们这一家就住在附近的胡同里。做早点摊子,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他们的主要客人,全都是附近的邻居。
半大小子刚刚送走一波吃窝头,去火车站“扛活”的食客。在麻利的收拾碗筷后,打算去帮助他爹熬粥。从小就跟着家里学做饭的他知道,这野菜粥要是不看好火候,可是会“糊锅”的。
正当他打算转身时,两个身穿长衫,头戴着棉帽子的“买卖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二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开了口,
“哎,伙计。你们这都有什么吃的?”
半大小子一见这是吃饭的客人到了,连忙面带笑容的走到二人的跟前。先是擦了擦桌子,抹了一把马扎,介绍道:
“这位客官,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主要是窝头,野菜粥和咸菜啥的,对了,如果二位想要吃‘旮瘩汤’,‘面条、面片’啥的,也能做,不过就是‘二合面’,价钱上也比窝头贵一倍…”
先说话的那个人想了想,然后这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你这样,给我们俩,先每人整碗“疙瘩汤”,多搞点‘疙瘩’啊!再来两…四个窝头吧,最后再来碟咸菜…”
半大小子一听,顿时乐的眉开眼笑的,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后,就小跑着去了他爹那里,把食客的要求说了一遍,然后拿起来两个水碗,一壶开水,又回到了桌子前。
他笑着先回了两个食客的话,告诉他们,他们点的早饭一会儿就好。然后又殷勤的倒了两碗热水,恭敬的放到了桌子上。
又点了点后,半大小子就要离开桌子,要忙活别的去可。
一见人要走,另外一个人,一把拉住了这个半大小子,先是问了早饭的价格,接着又多付了他两块钱。这才有意无意的问他,今天为啥会有“哨卡”。
半大小子先谢过他们,在收好了饭钱后,小心的看了看不远处,那些检查“良民证”的小鬼子和汉奸。
然后,这个半大小子这才背对着“哨卡”。小声的说道,
“两位客人,我也是听他们那帮人说,好像前边的院子里,住了一些‘抗战’分子,昨晚上被人‘点了’…而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前来抓人,好像是一个都没抓住,这才连夜设立了那个玩意儿,临时检查过往行人的‘良民证’…
呵呵,依我看啊,他们这哪里是抓‘抗战’分子啊?就是tnd变着花样,‘勒大脖子’呢!
再说了,就那些有能耐的人,他们这群“杂碎”,他们也抓不住人家啊…”
半大小子的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一个生意人打扮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突然被那些汉奸一把抓住了,然后又被小鬼子士兵,不顾被抓人的大喊大叫,直接给押去了一边。
“唉,两位客人,你们这是看到了吧!这些咋种草的!这特么哪是抓‘抗战分子’啊?这分明就是勒索人呐…”
那个负责点餐的人,从怀里掏出烟来,先给旁边的人一根,然后点着了抽了一口。笑着问半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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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年月不就这样吗?对了,你说昨晚上小…那些人抓人?他们抓住了几个人?我要是那帮人,一见这个阵势,早就躲起来了…”
半大小子一听问话,突然就变了脸色,先是偷偷的回头瞟了一眼那些检查过往行人的小鬼子,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这位客人,一看你们就不是府城人吧?”
“哦,我们确实是冀省来的,那边现在太乱,俺们又是做生意的。所以啊,本打算趁着刚过完年不久,来这东北看看情况…可一进府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不都说这里是‘天子脚下’,安全的很嘛!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