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反应很快,讪笑着解释道:“曹妹妹贪杯喝醉了。”
张贵妃说着,回头招手示意半青带曹才人下去醒醒酒。
半青的动作也很快,和曹才人的婢女一左一右扶起她,脚步踉跄地往殿外走。
曹才人一边走,还一边含含糊糊地嚷嚷道:“我没醉!我没醉……”
贴身宫女急出了一头的汗,压低声音不住的劝道,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平日最会审时度势的曹才人就是油盐不进。
窦昭昭丝毫没有放下警惕,始终盯着曹才人的背影,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张贵妃再度举杯敬酒,温言细语道:“珍妃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此事怪我,许是今日宫宴上的酒太浓了……”
这句话好似一个信号,已经走了一半的曹才人甩开了宫人的手,三两步扑至殿前,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臣妾有罪。”
殿内的鼓乐声戛然而止,窦昭昭的心也随之重重一跳,目光直直地射向曹才人。
曹才人的头紧紧贴在地上,“臣妾知晓一事,事关珍妃娘娘,牵涉罪臣罪妇宗氏,实在关系重大,并非知情不报,而是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曹才人的声音发着颤,语速却很快,一字一句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涟漪无数。
众人齐齐收了笑意,目光看向窦昭昭。
窦昭昭的脸色很难看,目光逼视过去,却只能看到曹才人深深躬下去的脊背,仿佛压了千层重担。
窦昭昭给了彩兰一个眼神,示意她将陆长禧带下去。
随即扬起笑容,神情疑惑道:“曹才人真是醉糊涂了,说起话来,都前言不搭后语了。”
窦昭昭试图将事情敷衍过去,但这一次,没有人敢开口附和。
张贵妃的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而后皱眉故作担忧道:“今日是公主周岁宴,曹才人就是有话也日后再说吧,陛下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窦昭昭冷冷地看向张贵妃,她只差没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了。
正要开口,陆时至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曹才人御前失仪,拖下去。”
于力行立刻上前来拉人,张贵妃绷直了嘴角,随即就对上了陆时至冷若冰霜的眼睛。
可陆时至越是铁了心要维护窦昭昭,张贵妃越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暗含警告地眼神幽幽探向了神情惶恐的曹才人。
曹才人嘴唇哆嗦了一瞬,下一刻,张嘴就道:“皇上,珍妃娘娘并非宗家的义女,而是宗夫人嫡出的亲生女儿!”
“珍妃与宗府众人所犯的乃是欺君之罪!”
于力行呆住了,震惊地看向窦昭昭,曹才人“扑通”跪下,眼巴巴望着陆时至,“臣妾实在是不忍见陛下被戏耍蒙骗,故而斗胆直言,请陛下恕罪!”
“!”曹才人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炸的殿中众人齐刷刷愣在了原地,不约而同地看向窦昭昭。
窦昭昭的嘴唇不自觉地抿紧一瞬,而后勾出一抹浅笑,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曹才人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青天白日里发起梦来了?”
曹才人抬头,看着窦昭昭脸上的轻蔑淡然,默默咬紧了牙关,加重的语气,“这是废后亲口所说,宗氏夫妻、府中亲信皆是见证,陛下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