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刚走过去听了一会儿,走了。”
苏安氏卸了力,直接躺倒在床上,她侧目看向那些吃食:“嬷嬷你吃点吧。”
“夫人,这都是少爷孝敬你的。”嬷嬷给她掖了掖被子:“奴才瞧着少爷刚进府听闻你什麽都吃不下便去给您买这些,您再怎样也好歹吃一点,不为别的,就为了少爷这番心意,可好?”
苏安氏沉默下来,最终让嬷嬷给她拿了一块点心。她吃了一口,结果直接开始干呕。吓得嬷嬷连忙给她倒上一杯水。
苏安氏喝了一口便摆了摆手,嬷嬷连忙扶她躺在床上,心疼道:“您这是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您这样老爷和少爷以後怎麽办?”
“嬷嬷,我也不想这样啊。”不过几天,她原本丰腴的脸便苍老了许多:“我也不想这样,嬷嬷,我这心里难受。难受得恨不得去死!”
“夫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嬷嬷给她理了理头发:“未来的日子好着呢,你不想看着少爷成亲生子?不想含饴弄孙了吗?”
“以後的日子,甜着呢。”
苏安氏侧过头没有说话,目光黯淡,容色苍白毫无生气。
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收拾苏妙买来的那些东西,收拾完了准备出去让厨房熬些参汤来。
才出去,便看见坐在游廊下的苏妙。
她惊了一下,便要行礼,苏妙忙拦住她。带着她走了一段路,苏妙想说什麽,却辗转与口中,最後吞咽入腹,最後只道:“嬷嬷帮着多劝劝我娘吧。”
“老奴会的。”
苏妙沉默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嬷嬷看着苏妙离开的背影,也十分心疼。少爷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那麽孝顺聪明的一个孩子,现在想说又不敢说,想必,她站在门口,已经将那些话都听了去。
不然,也不会这样子。
这些事她也掺和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多劝着夫人一点。
但……这对夫人来说……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苏妙沉默着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点灯,任由黑暗将她吞没。
“老爷?”玉禾端着碗走进来:“厨房那边做的燕窝,您尝尝?”
半晌,黑暗中才传来苏妙的声音:“端过来吧。”
她刚才想了许多,要不要自私的去跟苏安氏闹,幼稚的说她不吃,她也跟着不吃。
或者将她现在的险境告诉她,让她为她担忧。
亦或者,告诉她,安家的人并没有全部被抄斩。太子保住了安家的香火……
更甚至,她连辞官都想了。
这些想法就在黑暗中滋生,然後又被她清除。她是理智的,更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女扮男装替兄为官的。
她敢赌,她敢拼。
她清醒的想着那些办法,然後又清醒的知道不可能。
伸手接过燕窝,苏妙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塞进嘴里。
将空碗递给玉禾:“给老夫人那送一份。”
“奴婢这就去办。”
玉禾端着空碗离开,厨房怎麽可能不给夫人那送,只不过是夫人不肯要而已。
但她还是应了。
离开之前将屋子里的灯点亮,豆亮的灯光刚好将这间屋子照亮,苏妙看了会儿灯,继而移开视线。
“要不要喝一杯?”容苏提着一瓶花雕走进来,他随手拿起两个杯子,倒上酒。
醇厚的酒香瞬间将屋子浸染,四处都是它的味道。
“酒不错。”苏妙坐起来,伸手接过容苏递过来的酒:“这酒再过几年就有三十年了。”
“猜得不错。”容苏拍了拍酒瓶子:“我刚从地下挖上来的。”
“难道是长风候埋的?”
容苏点了点头:“这是我爹在我出生的时候埋下的,说的是留给我以後娶媳妇儿用,结果一直没用上。”
苏妙看了眼手中的酒:“那我可把以後你成亲的酒给喝了,不甚荣幸啊。”
容苏只笑,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他也不问苏妙为何烦忧,只是给她再倒上一杯酒。
两人对坐一杯接一杯,一瓶酒很快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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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加更不起来了,感觉废脑子!今天的加更留着下一个故事加更,我现在就动笔写下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