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呢
远处有一道光,可他已经站在光里。前进的路由寒冰铺成,不丶更像死鱼滑溜溜的鱼鳞。他浮着,努力蜷缩脚尖,不去触碰那条路。脊梁刺破後颈,延伸着向上,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用于刺绣丶用于与世界告别。
啪丶
它断了,赤裸的脚踩在鱼鳞上,不丶更像寒冰。环顾四周,明亮的刺眼,可是远处有一道橘色的光。他向它前进了一步,然後停下。
有什麽从自己背後呼啸而过,带来尖锐的响,像礼赞歌的最高音,不丶列车的鸣笛。他回头,与前方是一模一样的景,只不过没了那方形的暖光。
那是方向?
再回头,它不见了。
不过他知道这光是什麽丶这路是什麽。明亮的是雪,是钟声震荡後的耳鸣,而他站在海上。什麽是海?
他换了个方向走,发现没了那束光,哪里都是前进的路。弯腰舀起一捧海,轻飘飘的,像云。伸出舌尖品尝,温热的,带着锈蚀的味道,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什麽又是云?
他跪在地上,用脸去贴低处的面,窥视其中的景——很多直立行走的丶人。
他们在上,自己在下。
马蹄声闷闷地从他头顶踏过,他擡头,同样是很多的人。
他们在下,自己在上。
好孤独。
什麽是孤独?
我想要一颗蛋。
孩子丶你自己就是一颗蛋。
我会孵化成什麽?
一只和你母亲一样的白鸽。
他站起身,继续行走在冰冷的波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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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属实吗?”
“是丶多弗和战国先生都收到消息。”
“花五十亿提前买下?还是更多?”
“那小子知道肯定说我们败家。”
黑色羽毛大衣的人听着讨论声摇摇头,意识到对面看不见。鲜红的唇微微开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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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是一只白色的蜗牛。
在哪里?
在脚下,你踩到它了。
对不起波比。
波比是谁?
是白色的蜗牛。
他捡起白白的壳,等着其中的软体动物的原谅。将它放到手臂上,看着它慢慢地爬,留下一道黏液。他把它放到自己的後颈上,想让它粘合自己仍然断裂的脊骨。
有些累了,他干脆坐在地上,看看会不会有一艘船来带着自己走,或者一匹飞马。那只蜗牛不见了,不知不觉化成一片雪花,在他的皮肤上凝成一滴水,滑落海中。
仰仰身子,他也向後倒去,任由自己被浸没。他没能飞起来到上面的人身边。
我会有鱼尾吗?等我破壳的时候。
不,孩子,你是一只白鸽。
不是猫吗?
一只猫一样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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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松!到手了吗!”
“快赶去那边,维尔高。”
“你的伤——”
“没关系,'巴瑞尔在和基伯森的火并里丢了果实,馀党被你的小队消灭',快去吧。”
再次将自己的声音抹去,一只宽大的掌捂住身上的弹孔,另一只紧握着红心状的果实,他背离海军,跑向隐蔽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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