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很苦。」
女人放下茶夹,端了一杯茶给他,眉目依然动人,「缺水,乾旱。人穷,还愚昧。」
她自己也端了一杯茶,快到嘴边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温声细语,「谢谢你拜托陈州照顾我,哦,还有谢谢你的一百万。」
「哦对了,我这次回来,还带来了六安县政府的证书——」
「你需要和我说谢谢吗?」男人眯眼看她。
他靠在椅背上,没有伸手碰茶杯。
女人又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慢慢抿了一杯茶。
「以後也不需要对我说谢谢。」他说。
房间再次沉默了。
窗外的黑夜如墨。
速战速决。
「关於我们俩的事,」
於是直入主题。他直接开口,故意模糊了某个可能会刺激到她的词,「白秋你这几天想好了麽?你想要什麽,尽管提。」
靠在椅子上,他看着她,尽量把语气放温和,「你说。只要我给的起的,我都会给。」
胡说八道除外。
真的是神使鬼差。
来的路上,他明明不是这麽想的。可是现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是改变了主意。
像是中了什麽蛊。
女人慢慢放下了茶杯。
灯光落在她脸上。
沉默。
「好。」她声音轻轻的,「那就说。」
「Benson你很好——也许你会说我矫情,」
也已经打定主意要一次说清楚,她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可是我真的有些话要说。」
「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神色不动。
可是她却是沉默了。
「你知道吗Benson,」沉默了几秒,她又继续说,「上次William来华的欢迎会,你,我,dy都去的那次。在你不在的时候,dy找我吵架,」
灯光落在男人脸上,男人神色沉沉,一言不发。女人的声音飘荡在房间里,轻轻的,没有停歇,「她说我不该对你痴心妄想。你身份特别,只能娶名门贵女,」
她笑了笑,「那时候,我怼了她,我和她说,现在大家人人平等,我当然配得上她父亲。」
「你当然和我很般配。」
男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沉声道,「如果你是担心dy,我还是那句话。我以前一直和你说,你不用管她,她影响不了你什麽。」
他看着她的脸,「等我们结了婚,你就是陈家的主母,你可以自己处理她。」
「dy她不在基金会的受益名单里,也没我的财产的继承权,平时我只给她生活费罢了。」
「等我们结了婚,」男人眉目不动,「以後她给你管。她的生活费,给多少,怎麽给,你来决定。她的嫁妆,也给你来交办。」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给出了结论,「你说给什麽给什麽,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
「都由你说了算。」
白秋看着他的脸。
男人的神色很平静,平静里甚至透着冷酷。此刻谈及自己的爱女,这平静冷酷,让他仿佛就是在谈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感觉全身很冷。
也许,此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这个,这才是真实的大佬陈敬。在谈判桌上步步紧逼的那个陈敬,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冷酷无情的那个陈敬。
女人捻目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茶杯,温热的温度缠绕上了指尖,又好似传递到一点到了心脏。
温热,又冰凉。
「这个以後再说。」白秋缩回手,轻轻叹气,「我是想说,也许dy的话,才是对的。」
垂眸看着那茶杯里浅绿色的茶水,她任由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你们家家大业大,人情复杂,我深深地感觉自己,有心无力。」
「也许你应该娶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名门贵女——」
「家里雇佣了很多管家。」男人打断她,「你只需要管管家就行了。」
女人摸了摸茶杯,缓缓摇头。
「如果你是不想做这个,」男人眯眼看着她的动作,改变了话风,沉声道,「那也未必不能谈。十年之内,其实本来就不用你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