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再见他了罢,也许时间的针会缝合她心中的伤口,在吃一顿早餐之后,在一乐曲之后,在一次跳舞之后,这令人心颤的梦就平息了,在意识上消逝了。
离家的前一夜,夫妻之间为暂别而举行了小小的酒会,两个人浓情蜜意的酒会。
入口酸甜的红葡萄酒,使心变得柔和起来,在灯下对视的效果,使那个作为丈夫的男人显得情意款款。
那张刚毅的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挫折之后,苍白而又消瘦,惹起女人的母性的温情。
吴明然的手,在这略带伤感的饯别之夜,颤抖着。
他在为什么而颤抖?
被醇浆佳酿染红了脸蛋的林雪茵,在夜的和平中,是纯净的,犹如一个含羞的处女。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紧偎在一起,互相抚爱和亲吻,这种柔情是那么沉静,一如夜色的冷淡。
“要我吗?”她吻着男人的耳轮,轻声地问。
吴明然没有回答,他的手放在林雪茵的腰上,缓慢地滑向她光裸的大腿。
林雪茵呻吟了一声,但只是表明她愿意接受抚摸,并没有激动。
她的皮肤对那只手的冷静感到了吃惊,因为它不像是一个男人充满渴望的手,而是一只笨拙和被动的手。
林雪茵笑着说:“你怎么像个第一次碰女人的小男生?”
吴明然未置可否地笑笑,从林雪茵的腿上把手收回来,说:“我洗一下手,然后好好地摸你,十八摸。”
他站起来,进了洗手间。
林雪茵大声问:“你刚才说什么?十八摸?什么叫十八摸呀?”
吴明然在洗手间里伴着水声说:“北方的传统手艺,能让你飘飘欲仙!”
“是吗?”林雪茵笑着问,“那摸哪儿呀?”
水声仍旧响着,但不像是在洗手。吴明然拿腔捏调地唱:“一呀摸,摸到了胳肢窝;二呀摸,……”
林雪茵抿着酒杯的边沿,情绪升温了。
吴明然的声音低下去,但没有出来。
林雪茵仰靠在松软的沙上,突然觉得一切都美妙起来了。
生活是一块未加雕琢的玉石,若想得到一块精美的美玉,那就必须要去采掘和精心雕镌。
过了足有十几分钟,吴明然步伐摇晃地走出来,林雪茵回头望着他,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那是灯光的缘故。
“怎么才出来?人家都等急了。”林雪茵娇滴滴地说,娇羞之状更像一个情人,而不是一个老实巴脚的妻子。
“我来了。”吴明然含糊地说。
“我还要听那个‘十八摸’。”林雪茵说。
“刚才摸到哪儿了?”吴明然坐过来,把林雪茵拥入怀中。他的口中有一股熟悉的香气,也许是爱情的香气。
“第九摸。”林雪茵把自己的身子展开,两只裸在薄纱裙下的小乳房清晰地挺起来,若隐若现,平添动人的妩媚。
“九呀摸,摸,摸……”吴明然俯下脸,用唇扫着林雪茵的酥胸,“摸在她的暖心窝。”
林雪茵咯咯地笑起来,男人的舌尖濡湿了纱裙,坚挺的乳峰突起着,慢慢坚硬起来,内心的火苗跃动着,亮了。
那豆状的火苗扩大起来,在她圆形的子宫里散着光和热,把那里面温暖了。
正是在这温暖的奶状的粘稠里,另外一个男人在那里面复活着。林雪茵叫着,声音含混,但那是对另一个男人的呼唤。
她不敢睁开眼睛,害怕会看见两个男人,看见他们在自己的身体上,灵魂中的争斗。
有一刻,她会一下子清醒过来,大惊失色,害怕吴明然看穿了她的心事。
不过,吴明然似乎丧失了意识,他沉没在她的皮肤里,她的隆起与凹陷里,他嗅着、探寻着,越来越急促地喘着,变得疯狂地兴奋起来。
似乎在男人与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侵略性的、蛮横的、自私的,突破了她,把火焰向外引导,点燃所有蜡烛,把幽深的小径照亮了。
她闭上眼,轻轻地节奏舒缓地呻吟着,两只手在男人的前胸后背游动,她抓不住任何东西。
任何男人都是光滑的,光滑而又没有根基。
她飘起来,向上摇曳而上。
这时,电话铃讨厌地叫起来。
林雪茵猛然清醒过来,她知道,那一定是羊革。她犹豫着伸出手去,但电话的灼热烧伤了她。
吴明然似乎没有听见电话的响声,他已经完全迷失在她春雨飞溅的花园小径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