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伪装成锦衣卫的红袍军上前,一把扣住崇祯的双臂。
崇祯试图挣扎,却终究无济于事。
这位大明天子,彻底沦为红袍军之战俘!
而随着真龙军,麻秆军,祈活军,大西军,闯军先后开赴京师,城内早已大乱。
京师的缙绅官吏如惊弓之鸟,纷纷收拾细软,携家带口向城门涌去。
正阳门外,三十多辆装饰华贵,帘幕锦缎的马车挤作一团,车轮相互卡死,马匹在不断抽打中嘶鸣。
身着锦缎的富商一脚踹开挡路的仆役,怀中金珠撒了一地,也顾不得捡拾。
倒是便宜了一旁不怕死的奴仆,壮着胆子扑到马车轮毂下,连被压死也不怕了。
户部侍郎的夫人被挤落了钗环,披头散发地哭喊着,却被逃命的管事一巴掌潮推搡倒地,绣花鞋深陷泥泞。
“混账东西,老爷,叫人乱棍打死这个混蛋!”
“老爷?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你便是我爹也没用!”
互相殴打,拉扯的主仆听到城外隆隆脚步声响,吓得心胆俱裂,愈发混乱。
护城河畔,几个小吏正用麻绳将公文箱缒下城墙,突然绳索断裂,银子如石块般坠落在浊水中,看的几人心疼至极。
德胜门守军已溃散大半,铁甲弃置道旁。
老卒虎风独坐箭楼,将最后半壶烧酒一股脑倒入口中。
西直门方向腾起浓烟的那一刻,虎风嘶哑地笑出声来。
他是极少数没有逃走的,他在这座京师的城墙上守了太多年,懒得跑了。
再说,城头下闹哄哄的,跑不掉的。
菜市口放着几个囚笼,笼子里的死犯疯狂摇晃木栅,狱卒早不知去向。
“放咱出来,咱是冤枉的啊!”
“总不能放咱在这里等死吧?”
“狗娘养的,你们害怕反贼跑了,难道咱便不害怕吗?”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也并不是毫无用处,如今整个京师乱作一团,几个蓬头垢面的乞儿私下商议着什么,片刻后,趁机砸开枷锁,转眼消失在巷尾翻倒的粮车后。
棋盘街,朱门大户的鎏金匾额轰然坠地。
孙家管家抱着祖宗牌位狂奔,却被溃兵提着刀拦住了去路。
“几位军爷,求求你们了,便放咱过去吧!”
“这些都是祖宗牌位啊。。。。。。”
然而溃散的守军却并不在意,刀鞘狠狠砸落,劈手便将包裹夺走。
“去你娘的!滚!”
丝绸铺的伙计们如今贼眉鼠眼的抬头看着四周,又小心翼翼的撬开钱柜,铜钱如雨点砸在青石板上。
更有小厮抱着成匹的杭缎纵火,火光映着他们癫狂的面容。
“呸,叫你们平日里克扣老子的工钱,不就是赚了点差价吗?怎么只许你们赚得,咱便赚步不得?”
“等着烤熟吧!”
东面胡同深处传来妇人凄厉的哀嚎,原来是有乱兵破门而入,将绣房里的妆奁匣子尽数倾倒在鞍袋中。
“等等,那是我祖传的嫁妆,军爷,求求你们了,民妇给军爷们磕头了。。。。。。”
那些溃散的乱兵一脚将妇人踹开,门窗关的砰砰作响等。
暮色渐浓时,宣武门箭楼上的肃靖灯笼终于坠落,在风中燃成一团火球,似乎也在焚烧这个污浊丑恶的世道。
恶奴、混混和乱兵趁机劫掠商铺,抢夺财物。
“走,赶紧去下一家,咱们有刀,只要去的早,谁也不能抢过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