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势此时方从坡下爬回,见两人皆死,大受震动,拔出腰里佩刀,怒喝道:“妖女!你使的什么妖法!”
飞霜转过身子,耸了耸肩道:“有何妖法?只是真气而已。对付你们,就不用也罢。”
随便挑起一根树枝,拿在手里。
上官势见她挑衅,怒火更盛,嘶吼着攻来。
飞霜道:“很好,便送你去底下团圆。”
身形巧意挪闪,避开了无数招式。
耳听得刀风杂乱,忽轻忽重,心里愈瞧不上,评论道:“刀筋不正,则空挥风乱。你尚能做杀手,阿猫阿狗也能做武林盟主。”
上官势咬牙切齿,疯了般直取过来,破绽百出。
飞霜手腕轻转,用树枝在他胁下连点了点,他右臂便同木雕泥塑,僵在半空。
随后以左手捉过刀,执意猛攻。
飞霜后撤半步,树枝巧奇中,抵住那刀尖,随形走之,顺势化之,清响一声,那刀脱飞数米。
上官势愕然莫名,又见树枝照面劈来,忙从袖中变出一柄匕。白光闪过,树枝立断,他又连削几下,把树枝越削越短。
未及缓口气,飞霜竟挺身接近,步步紧逼。
他心道:“不退反进,是何道理?这妖女糊涂矣!且看我卖个破绽,引她中计!”
故漏出腹部空当,果然骗得飞霜刺来,实则匕迂回,直取飞霜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飞霜手肘一沉,砸停匕,树枝反往上斜走,插向他脖颈。
他见状扔了匕,急用手抓住树枝,折作两截。
却是飞霜早料此招,动作留有余力,肩头微倾,手腕轻翻,断枝仍向前三寸,插进那喉骨。
复一拍,已入大半。
“噗呲!”
鲜血飞出,淋洒如雨。上官势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仍保持僵直,跪倒于地,痛苦不已。
飞霜道:“你或要片晌方死,可在此反思今生罪过。”
拂袖转身而去。
留下个山岗。
黑洞洞烟幕,血气翻旋;白茫茫雪地,红花开遍。
有诗单道着:震雷山下佛无光,忏悔岗上仙匿藏。
江洋贼匪肝胆裂,邪魔外道魂魄绝。
剑芒似电破尘幻,又作疾风荡世间。
正理平治弗可察,除恶务尽杀杀杀。
陈经、魏雪、王凝元那三个听到远处惨叫,更加力催马,直奔山岗来。
陈经见他们前时追的急,都做一字长蛇阵,已心下不安,如今听声,更是忐忑。
不住的用手擦汗。
旁边魏雪道:“大哥莫慌,我与三弟武功盖世,征战多年何曾负伤?谅敌人孤身一个,不能奈何我们!”
王凝元也道:“纵她有三头六臂,要问过我手里兵器答不答应!”
将红缨枪一挺,威风凛凛,神气汹汹。
而陈经只觉眼皮狂跳,抚膺叹道:“实怪我料敌不严,害兄弟们身陷危难。若得平安回去,是老天爷保佑了。”
魏雪大笑道:“大哥,你向来不信天的,怎的今日说起这般胡话?且不论前方如何,便是有人丧生,也是他命里合死,做我们这行,哪个不是刀头舐血,命悬一线?遇到易事就自鸣得意,遇到难事就求佛拜天,何异于三岁孩童也!”
王凝元拉住他道:“少说两句,止你懂道理,大哥不懂么?”
陈经道:“风声不善,务必当心。”
须臾之后,见硝烟滚滚,遮掩过来。
魏雪一闻,怪道:“是七弟他们的火器之烟,却怎么飘得到这里?”
王凝元睁着双眼,俄顷,忽叫道:“快看!烟中好像有人!”
三人勒马而住,再细看那烟中暗暗沉沉,有一点白光闪烁,似磷火飘忽,如山精游荡。
陈经有些惧怕了,因说道:“我们不如先退,再做打算……”
魏雪淬了一口,扬起朴刀,怒骂道:“今日谁来我也不退!你们便走可矣!”
拍马直冲烟阵。
王凝元拉也不住,只得随他一共掩杀,扭头对陈经道:“大哥,你兵器断了不能交战。且待我和二哥捉敌回禀!”
闯入烟中,身影顿无。
陈经独留在原地,惴惴不安。
过了一会儿,只听空中传来裂帛之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