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多时,何全匆匆忙忙跑来,一边呼喊:“不好了!孙公公!不好了!”
孙年海没忍住挥起拂尘打他一下:“要死啊!陛下还在歇息!什么事大呼小叫!”
何全气喘吁吁道:“娘娘……娘娘不见了!”
“什么?!”
“娘娘不在偏殿,奴才让人找遍翊坤宫,还是没找到娘娘!”
“天哪噜!真的要死了!”孙年海手里的拂尘吧嗒一下掉地。
何全着急道:“孙公公,这该如何是好?要……要叫醒陛下吗?”
“废物,惊动陛下作甚?你不要脑袋了?快,快让所有人在皇宫里找,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一定要找到!否则,我们都会小命难保!快去啊!”
“哦哦!”
皇宫何其之大,即便动用所有人力,要将其彻彻底底搜索一遍,也得花上大半天功夫。
彼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宫门已经齐齐大开,百官朝臣的马车正排起长队,车水马龙,挨个接受巡防队的细细搜检,像便秘似的,久久才往前挪一个位置。
高页正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如坐针毡,难受得很,若是太上皇当朝,他早就肆无忌惮插队第一个进宫。
然而,偏偏是萧权川定了规矩,越是前朝重臣,越要遵循法度,为百官做个榜样。
实则就是看他老爹的人不顺眼而已。
忽而,一个将领衣着的人带走了不少护卫,检查的人手瞬间没了一半,又碍于车队越来越长,时间有限,都是急急忙忙潦草完事。
通常而言,不会有人选择在这时出宫,因为侍卫会先检查完入宫之人,才会轮到出宫之人,实在太堵了,大概率要等上足足一个时辰。
然而,这辆出宫的马车不同寻常,出示了象征皇帝表亲的令牌,侍卫大惊失色,一改先前无礼的态度,略略查了一番,以礼放行。
高页等官员很快就进了宫,站在宣政殿前的十丈红毯两侧,齐齐整整,各归各位,静候帝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孙年海跌跌撞撞赶去翊坤宫,脸色煞白,砰的一声推开门,萧权川还在沉睡中。
“哎哟!”孙年海被门坎绊了一下,膝盖着地,疑似听见骨裂声,他龇牙咧嘴爬起来:“陛下!陛下!!陛下醒醒!”
萧权川无动于衷。
“陛下!陛下快醒啊!娘娘出事儿了!”
萧权川这才有点动静,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孙年海喃喃道:“完了个蛋,陛下这不是中邪了吧?”
他鼓起勇气,贴近萧权川耳朵,深呼一口气,用尽毕生力气大喊道:“陛下!娘娘跳河了!娘娘跳河了!娘娘跳河了!!”
“嗯?谁跳河了?”萧权川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是娘娘啊!陛下!”
“什么娘娘?”
已确认脑子还没醒。
“皇后娘娘,姜氏!陛下,你的南南跳河了!”孙年海差点没喊得背过气去。
那双绿眸盯着天花板的某处虚空发呆了一会儿,噌的一下诈尸般起来,脑袋瞬间天旋地转。
他缓了片刻:“什么?!南南怎么了?”
孙年海已经抽干身上所有力气,跌坐地上,满脸悲哀,双手颤颤巍巍,捧上一根沾着泥沙的梅花白玉簪,已断成两半。
萧权川牢牢记得,这根簪子,是姜妄南经常别在发髻间的,他缠在指间,把玩过无数次。
“陛下,这是侍卫在后山林河的悬崖边捡到的,那里,还有一双娘娘的鞋。”
“娘娘……没了。”孙年海泪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