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合拢书信,快步出门,“去私牢。”
凌一忙答应着护送她去封行渊的私牢。
鹿微眠走到门口,匆忙下数十层石阶,跟着凌一下去。
牢房内,慕青辞坐在桌边,似乎等了她很久。
鹿微眠走过去坐在慕青辞面前。
慕青辞坐在牢房内桌子另一侧给她倒水,“来得正好,水是温的。”
鹿微眠顾不得叙旧,开门见山道,“找过家里了,没有什麽九天玉印,下人也都没有收到过。”
慕青辞垂眸,“有与没有都无所谓了,每位储君只有一枚太子妃玉印,日後废了太子,会另制新的。”
“这不重要。”鹿微眠想说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骗我,那你我之间,还另有他人作梗。”
她将书信推到慕青辞面前,“有人假借你我传信。”
慕青辞剑眉轻蹙,伸手接过鹿微眠手中书信。
看清楚内容时,脸色惊异错愕,“这不是我,我一直在此地,他们皆可佐证。”
“我知道不是你。”鹿微眠气息混乱。
或许慕青辞说得都是真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他。
甚至前世很多事情,也只是她被人硬塞的假象。
就比如,前世所谓的新帝登基後,处死她父母,立叶心娴为後,这些事情发生时鹿微眠根本没见过慕青辞,没听到过他的声音。
她被关在深宫里,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慕青辞身边的掌事太监姜崇代为转达。
姜崇……
鹿微眠脑海中蓦的闪过青荷留下的画像,那张阴柔漂亮的脸。
对了,姜崇!
*
这场雨连续下了两日,长安城内阴雨连绵,不见天日。
整座京都也沉寂了两日。
直到天气放晴,街上的人才多了起来。
雨後碧空如洗,一片湛蓝。
鹿微眠坐在书房内,翻看着这两日,她跟慕青辞核对过的消息。
让慕青辞把他自己真正做过的筹谋算计写下来,她一点一点核对,哪些是她知道的,哪些是她知道但是他没做的。
的确出入很大。
曾经他们都直接把姜崇算作慕青辞的代指,以为姜崇做什麽都是慕青辞示意。
怎麽就忽略了姜崇。
大抵是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太监,能有这般大胆的心思。
鹿微眠将慕青辞写下的东西放在旁边,看向了青荷那张画像。
难怪只有姜崇的画像。
所以她父亲工部那边的事情,以及江南水坝的事情,是姜崇私自的安排。
他摧毁水坝工程,致使沉城。
然後又以慕青辞的名义登基称帝丶给叶心娴後位吗?
鹿微眠越想越难以置信,但前世她被抄家掳进宫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失明。
什麽都不知道。
但细想这也不太现实,他如何能瞒得过文武百官。
其中肯定还有些缘由,目前的证据看来,她想不清楚。
鹿微眠叹了口气,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又唉声叹气的。”
褚楚进门,“不是与你说了吗,要保持愉悦才能养好身体。”
“你来啦。”鹿微眠将手中东西放好,“太医院不忙啦?”
“今日才刚赋闲。”褚楚弯唇,“我还好,受伤女眷不多,我只负责看护淑妃娘娘,褚裕是忙得团团转。”
鹿微眠小声问着,“淑妃娘娘受伤了?”
褚楚顺带着将那晚大殿上皇後划伤淑妃的事情告诉了鹿微眠。
“不过是小伤罢了,不用担心。”
“不过说来,淑妃娘娘是个好脾气的主,照顾淑妃娘娘最是轻松了。其实我这几日在宫里也没做什麽。”褚楚递过来一个盒子,“要说忙,也是帮三殿下绑了几个风筝。”
“三殿下啊……”鹿微眠又想到了前两日宫宴。
褚楚将盒子递给她,“绑多了,所以给你也带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