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心接着劝:“从沈昼进这个家门开始,有些事,您自己心里也清楚的。”
“沈阔死了之後,叙宗为什麽把科研都放弃丶回来了,包括老太太为什麽让奚拾进公司,您心里肯定也都明白。”
“这麽多年了,几十年了,真的太久了。”
“如今这个家变成这样,您真的还要再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沈映心:“爸,家业都分了吧。不管您怎麽分,我们都认,成吗。”
“嫂子有句话说的对,早点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这样好歹叙宗还有希望带奚拾和两个孩子回来。”
“不然我们这个家,就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爸。”
沈映心去找医生问老爷子咳嗽的情况了,病房里只剩下老爷子。
老爷子一个人沉默地靠坐床头半晌,他从前是多风光多厉害的一位大老板,然而如今老了,到了耄耋之年,再想到眼下,想到这个几乎四分五裂的家,想到公司里沈叙宗又做了些什麽,老爷子痛心地哭了出来。
哭声在空空的单人病房里回荡,显得格外的寂寥。
落地窗半开着,海风与哗哗的海浪声一起飘进屋内,白色纱帘随风起舞。
奚拾带两个宝宝去卫生间洗手了,沈叙宗独自站在窗边,接到了秦右明的电话。
不知手机那头的秦右明说了什麽,沈叙宗就简单的三个字:“继续抛。”
新的周一,兆辉的股票继续下跌,买了兆辉的股民哀嚎不已,公司内部也有些人心惶惶。
奚拾远在南岛,手里也没有手机,不看电视,根本不知道这些。
直到周三,他和在酒店这里认识的那家家庭,一起带孩子去酒店的童乐园玩儿,恰好对方家庭的妈妈在刷手机,嘀咕了句:“妈哟,竟然还在跌,这公司是不是不行了啊。”
又嘀咕:“大跌的时候也没听说这家公司有什麽负面消息啊,怎麽跌成这样。”
嗯?
奚拾转头看向宝妈。
宝妈指指手机,解释:“我买的股票,跌惨了。”
又问奚拾:“你买股票吗。”
“没有。”
奚拾笑笑。
宝妈:“那你老公买吗?”
“有一点。”
奚拾知道沈叙宗是有股票账户的。
宝妈看着手机里的k线图,见又是一个下行,无语道:“妈呀,还在跌啊。”
说着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示意给奚拾看:“再跌下去,真要亏光了。”
“兆辉到底还行不行啊。”
奚拾看见了屏幕一角兆辉的股票代码,又听见宝妈说兆辉,心底轻轻一跳。
奚拾下意识问:“这家跌多久了?”
宝妈:“上周就开始跌了,一路飘绿,我以为跌到底了呢,周一还加仓了,哪知道这周继续跌。”
奚拾没再说什麽,心底多少有数。
当天午饭後回房间,哄两个宝宝午睡了,奚拾和沈叙宗躺在一起,奚拾低声问沈叙宗:“听说兆辉的股票大跌?”
沈叙宗搂着奚拾:“是跌了不少。”
奚拾平静的语气问沈叙宗:“你做的吗?”
“嗯。”
沈叙宗直接就承认了。
在奚拾面前,也没什麽不能承认的。
奚拾想了想,低声道:“家里那边现在乱了套了吧。”
股票再一大跌,董事会震动,估计更要乱套了。
沈叙宗没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