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绿芜天边缘。
森林和小镇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沙地,原本是天灾之后留下的荒芜之地。
而宴洒兰赶到时,正巧看到两拨泾渭分明的妖兽在打架。
白鹤连飞都不飞了,爪子抓起一捧黄沙就朝对面撅,翅膀也用上,跟个铲子似的每次都能扬对方一脸。
她眸光锐利,用翅膀恶狠狠地指着对面的狐妖,尖声骂道:“死狐狸,你别以为学了两声像模像样的老虎叫就威风了、能统领全妖了,我告诉你休想!”
“我明儿个就上神宫告状去,我要告诉凤主你们全都有反叛之心!让凤主把你们通通杀掉!!”
“啊呸!”对面一身白雪皑皑的狐狸毛的狐妖吐出满口沙子,瞪起一双狐狸眼,一把抢走旁边妖的一大袋子黄沙,毫不客气地一股脑倒到白鹤头上。
“谁有反叛之心了?谁有了?!”他忍无可忍地怒骂,“我学老虎叫就是凤主下的命令!不过就是把你窝弄散了,你至于这么污蔑我吗?!”
“你以为谁都稀罕老虎啊,臭死了!要不是凤主的命令小爷都懒得搭理他们族!”
白鹤胜在脑袋小,黄沙一抖就掉,当即挥起翅膀给了他一巴掌:“就你他爹的全妖最臭,你还有脸说人家?!”
周围一群鸟妖和狐狸妖在混战,这俩头领也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宴洒兰眼角一抽,半点不犹豫,立马用火灵力灌进手中的羽毛。
——一声嘹亮凌厉的凤啼响彻天空,余音不绝。
倏地,两边战斗的妖都停了下来。
天上飞的全落地了,地上跑的全跪下了,都在大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并没有妖理它们,纯净的水灵力在半空中铺开,将弥漫在空气里的沙砾囫囵一裹,豆大的雨瞬间砸了下来。
被黄沙雨洗了一顿的白鹤:“……”
她戳了戳一旁的狐狸:“凤主不是在闭关吗?你觉不觉得来的好像不是凤主。”
狐狸倏地把浑身的脏水甩到了她的身上,哼了一声:“你个做鸟的连凤主都认不出来?回家吧你。”
一说‘家’白鹤就来气,一翅膀闪在他脑袋上,怒道:“老娘的家全被你这个丧良心的毁了!老娘辛辛苦苦搭了三个月!!”
等骂完她才意识到,遍地静悄悄,只有她刚才发出了尖锐爆鸣。
所有的妖都在悄悄看她。
而她的正前方,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高挑的身影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眼。
就见一人类模样的小姑娘正抱着尊贵伟大的凤主的胳膊,手里拿着一块印灵石播放着刚才妖兽们打架的场景,还在不停添油加醋:
“母亲母亲,你看它们,太不像话了!一点小事就要闹得这——么大!”
“女儿刚到小镇就听到虎啸声,然后就发现妖兽暴动,险些被吓得魂儿都丢了!”
人类泪眼巴巴地望着伟岸的凤主,一把搂住她的腰,‘妈妈’‘娘亲’的叫个不停。
白鹤惊惶地扑闪着翅膀,狐狸也没好到哪去,四腿颤抖,两妖开始抱团瑟瑟发抖。
不是说凤主闭关了吗!它们才敢这么正大光明打架的!
这人类从哪冒出来的,竟然告状!
啊啊啊啊啊阴险的人类!!
而凤主,正拿一种三分薄凉三分薄怒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冷冷地瞧两只大妖。
宴明潋凤眸吊稍,眼尾飞扬的红痕更加鲜明,语气不辨喜怒:
“你们还是孩子,还是都倒退回了未开智的兽。”
“本王说过多少次,此地是妖族与人族的分界线,任何妖兽不得扰乱此地的平静。”
“你们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吗?”
两妖大呼‘大王饶命’,可宴明潋根本不给它们狡辩的机会。
“白鹤,本王看你那窝也不必再建了,自挂东南枝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