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钱菀妮并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她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给温砚整不会了。
直到谢不辞回来,她将扔在桌子上的画纸全部甩到女儿身上,漫天白纸纷飞,每张纸上就只有一个相同的人……
“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那些人都在搬弄是非,我信了,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些?!”钱菀妮颤抖着指向谢不辞,“你还说你不喜欢宋琪砚?!这个学生又是干什么的?你别以为我瞎!”
温砚:???!!!
好像、有误会?
温砚对着谢不辞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解释,眼睛都快抽抽了。
可是谢不辞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反驳,甚至先将所有落在地上的画纸捡了起来,一张一张格外珍重,然后她才站起身平静的对母亲说:“对,我喜欢她。”
“上次你不是拍了挺多的吗?”林然思索了一小会儿问,“之前你进到了手术室了吗?”
温砚摇摇头,冷静地回:“没有,那个医生是塔和里本地医生,我的翻译器坏了,没成功。”
温砚能通过组织的批准全然是因为丰富的摄影经验和专业知识,她的语言不通,靠着翻译器解决了沟通问题。
京华视野新闻组织讲究客观和真实性,不偏不倚报道事实,不偏向任何一方。
作为战地摄影师,温砚拍摄的照片不仅是在记载历史,也能为百姓募集到全球各地的捐助。
谈话间队伍排到了她,温砚拧开水龙头,林然的声音在‘哗哗’的水流声中传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下午再去吗?”
温砚拧紧水龙头,折身到旁侧盖水壶,皮靴上沾了水渍,她缓口气说:“我下午再去试试。”
国际联合会创建的战地医院专供救助战乱受困的百姓,温砚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在进入医院前,温砚再一次拿出手机查看信号,信号格从小白点彻底变成了x号,无形中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太阳直射着额头,她脖子上带了一圈密汗在光下闪烁,前脚刚跨进大厅,后方传来催促声音。
“让一让,赶紧让开!”
塔和里本国的语言,温砚听不懂,往回睨时,急救推车伴随着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近,车上的患者着的是迷彩,鲜血渗透衣裳,医生摁着胸口抢救。
温砚拿起相机拍了下来,然后紧跟其后,到了一楼抢救室门口,这一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谢不辞。
当时谢不辞从里面出来,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手术,温砚是通过口罩上的那双眼眸认出她是京华人。
漆黑的瞳孔虽然不带温度,但也没有一丝的疲态。
温砚听到护士称呼,而后看到胸前的牌子记住了名字,记住了谢不辞的名字。
对谢不辞的第一印象,怎么说呢,这人像是从极地出来,带着无法渗透的冰凉。
“谢医生,您好,我是京华视野新闻组织的战地摄影师,我想拍摄这场手术。。。。。。”温砚加快了语速。
在紧张地氛围中她的出现显得格格不入,但这是她仅有的机会。
谢不辞淡淡地看她一眼打断:“麻烦让一下。”
这一句话算是拒绝了温砚,温砚往里看,在大门还未闭上时,一注鲜血喷发喷了护士一脸。
“不好意思。”温砚往旁侧站,这场面多少还是会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谢不辞没有回应,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折身进了手术室。
这一趟不算是吃亏,她知道了谢不辞是国人,能沟通,温砚做这一行也不讲究要不要脸皮之类的。
她是在大学毕业后做了特训学习战地摄影,两年完成了课程后被京华视野新闻看重成了工作者。
战地摄影师会有很多不同的争议,她固执想拍,也并不只是为了工作。
战地医院面积不大,内里外都挤满了人,连过道都设了简易的病床,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和医生的大嗓门夹杂在一起。
温砚边走边拍,在塔和里除了外援队鲜少见到国人,医生外派到战地医院的更是不多。
她见到走廊靠厕所的病床边,小孩将一个苹果擦了又擦,然后才递给病床上妇人。
温砚对准快门摁下后,折身避开患者,靠着墙站查看刚刚的照片,左膝慢慢弯温保持着最舒服的姿势。
视线定格在画面上,她很满意这张照片,再次抬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时,妇人手里的苹果被咬了一小口。
温砚没多看,算时间手术该结束了,她背离墙往楼下去,楼梯口上下来往的人很多,有小孩儿也蹲在这儿。
她低头靠着扶手边走,忽而间,身后传来一阵哄闹,温砚没回头感觉到一股气流似乎在靠近,她反应极快往旁边一躲。
一道黑影从她身旁掠过,那人戴着头巾往楼下冲去,紧接着便是妇人的哭闹声,叽叽喳喳地她听不清。
旁侧的黄发男人指着前方用英文大喊:“站住!抓住那个小偷!”
温砚眉心压出一点皱褶,附身朝楼梯口看。
她摘下脖子上的相机交给旁边的男人:“帮我保管一下,交给我。”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她从扶手翻下去,往前追去,黑衣男子此刻正到大厅,因人多而阻挡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