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把住他的肩膀,人因惯性往后倾,在男子反应过来回击时她翻身反脚踹在了对方胸口。
男子踉踉跄跄后退三步,脚一顿找到了平衡点,迅速反应过来,拳头朝着温砚挥去,温砚身子一侧躲开了攻击,想争夺男子手里的背包,不料右手却将对方的头巾扯了下来。
一道银光忽而乍现,温砚没看清对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大厅内的人往四周避开给她腾位。
光束从她眼眸前划过,好似只差一厘米匕首尖便会刺入她的眼球,长靴扎着裤脚给了她便利,同时她也要顾及到对方的匕首。
找准时机那一刻温砚手肘顶住男子胸膛,捏着对方手腕,将胳膊往后带,脚使力让人跪倒在地上。
她的膝盖也顺势落在了对方的肩胛上。
匕首“哐当”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折射的阳光钻入她瞳孔内,她偏了一下脑袋,视线放在背包上。
背包上有补丁,她扣住男子,左手拎过包带,缓缓呼出一口气说:“胆子挺大。”
消毒水的味道就夹杂在其中。
而这一刻的松懈,仅仅就只存了两秒,身后一股气流似乎夹着脚步声匆匆传来,温砚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少年手拿长棍逼近,棍子直冲额头而来。
温砚心头一惊,已经来不及躲闪,她接受本能的反应闭上眼,在对方与她不到半米的距离时,人却忽地飞了出去,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温砚抬眼猛然看去,谢不辞的白卦在光下格外亮眼,黑靴上因踹人的姿势压了褶皱。
而那少年撞在楼梯的铁栏上,捂着胸口,朝着她看过来。长棍也滚落在了谢不辞脚边,温砚也反应过来这人有同伙。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看着不过十八九岁,被谢不辞这一脚踹得受了重击,也还是想着上前一搏生死。
谢不辞经过特训,反侦察能力是上等,谢不辞没有下狠手,医院由谢人多,丢东西是常事,但总得有人管这事。
当少年冲向谢不辞时,谢不辞眉毛轻皱了一下,很冷静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枪,人站着没动。
少年前冲的动作因这把枪而急刹脚步,双手随之配合举起。人在这一刻规矩得像是一只驯化过的小狮子,眼睛直直地看着谢不辞手里的枪。
之后,这两父子便被安排站在墙角等警察,温砚瞥了一眼谢不辞的衣兜。
谢不辞抬眸对上她的视线,那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这人五官生得很标致,眉宇又带着浅淡的柔和。
温砚看那两人一眼,随后说:“谢谢,谢医生。”
刻意带上称呼,给人一种套近乎的感觉。毕竟今天才找过谢不辞想要拍摄手术现场。
谢不辞仍是不咸不淡的态度问:“赤手空拳就敢上,你有几条命?”她端详着男子的匕首,随后交给了小护士。
“我不知道他带着刀。”温砚声音弱了一点,谢不辞一开口总是以一种冷冰冰的态度压迫着人。
说不害怕那把刀,是假的。只是当时不敢松懈已经无暇顾及害怕。
谢不辞没再跟她说话,侧身要走。
温砚想着再搭几句,她忽地开口问:“谢医生,人救过来了吗?”
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可以搭话的地方了,如果能拍到手术现场一定能让塔和里得到更多的物资捐助。当然这样的拍摄必须要经过医院还有患者的同意。
谢不辞看她徐徐地回:“救过来了。”
但仍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警察到了,墙角的两个人被带走了。
温砚再一次叫住她:“等等。”
温砚思量着开口,她在谢不辞的眼睛里捕捉到的还是那股神清气淡。
“我想说忘憂艹獨鎵付費,你身手不错,现在还配备手枪吗,那是什么型号的枪?”温砚多年以后回想起这段话,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实在不擅长跟人搭话。
谢不辞视线下走到衣兜,手慢慢摸进兜里,随后拿了出来,扔给她,手枪抛出一个弧度。
“送你防身。”
温砚反应很快接住,在落入手心时,这重量掂着就不对,随后她低头查看手柄。
再次抬首时慢慢呼出一口气,谢不辞已经走远了,她想不明白,谢不辞是怎么做到冷静地掏出一把玩具枪的?
另一个人的呼吸在她颈侧,咚咚心跳似乎透过相贴胸膛,与血肉里的心脏创建了奇妙联系。
咚咚。
咚咚。
她们的心跳仿佛逐渐趋同,温砚一时分不清耳边的心跳是她的,还是谢不辞的,是她们的,还是幻听。
耳边只有呼吸起伏和幻觉般的心跳声,安静到极致的空间里,温砚忽然理解了那句:拥抱是比接吻,做。爱,更深入的亲密行为。
接吻与做。爱是肉。体纠缠,而拥抱,
拥抱是两颗心的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