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还是‘禅院’。”五条怜冷笑了一下,“你要为了你的家主的死亡哀悼吗?”
“现在不是狗咬狗的时候。”
刀抹干净了,他抽出手帕,擦去脸上的血迹,很难得的居然没有被她的这句“禅院”惹恼。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麽,让五条怜觉得很陌生。
一直以来,眼前的男人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存在,不是吗?
一定是生活里那点繁琐的小事磨灭了甚尔在自己心中的那副锐利的模样,也让她忘记了,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和自己截然不同。
他从来都不是一只无能的丧家犬。
明明与他走得很近,但在这个瞬间,五条怜莫名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远。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他们的距离长久地存在着,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吗?
又或者,是怪异却安逸的生活麻痹了她的双眼,害她当真以为自己是甚尔的同类了?
如果上述疑问的答案全部为“是”,那麽怀着这些认知的自己,好像,有点愚蠢。
“怎麽不说话了?”甚尔已经往前走了,嘲弄的语气显得有些刻意,“哀悼时间还没有结束吗,够久了吧?”
五条怜不自觉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东西。”
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他拉开距离,也不愿透明的丶却如此显着的屏障存在。于是她加快脚步。
她想向甚尔奔去。
“跑这麽急干嘛?”
甚尔又像是在嘲笑她——他甚至真的笑出声来了,只是没说出什麽尖酸刻薄的话罢了。
“又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
薨星宫就在前方不远处,是个一听名字就能意识到用途为何的丶很直白的场所。门口的几个护卫弱得不像话,三两下便不成障碍。朝着薨星宫的深处行去,暗淡的灯光只叫人觉得很不吉利。
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里吧。就像阿悟那样。
论七八糟的念头又卷来了五条悟的身影。五条怜有点想笑,她觉得自己好像挺蠢的。
不停地思考着已逝之人,这种事就是愚蠢的象征没错。
还是回到正轨吧。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保证星浆体顺利地同化。照理说这种事用不着亲自前来确认,但甚尔还是过来了。
“收尾要干净利落。”
他是这麽说的,但五条怜觉得他只是说了句正确的废话。
只要通过最後一道拱廊,薨星宫的正中心就能出现在视野之中了。
躲在门廊的影子里,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星浆体了。还有另一位穿着咒术高专校服的青年,看来是本次任务中的另一位特级咒术师。
“嗳。”五条怜微微一扬下巴,目光盯着那位青年。
大概是指为了压住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她问了个很无聊的问题。
“他的术式是什麽?”
甚尔没直说,反倒抱怨起来:“你没做事前调查吗?”
“没有啊,你只叫我去帮孔时雨的忙,又没让我做这种事。”
“以後能不能主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