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青鸢独自坐在屋顶,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给。"
李灵芝突然递来一包桂花糖,正是青鸢最爱吃的。
"……做什么?"
"某人醋味太重,拿糖压一压。"李灵芝笑着挨她坐下,"放心,你永远是我们最重要的家人。"
青鸢耳根烫,抢过糖块咬得咔咔响:"谁吃醋了!我是怕你们——"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看向院墙——阿朵正站在阴影处,手中捧着给青鸢缝的新护腕。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瞬间的表情竟有几分无比真实的落寞。
“这是你做的?”
李灵芝惊讶的看向阿朵手中的护腕。
“是给青鸢姐姐缝制的。”
阿朵来到跟前,把手上的护腕递给青鸢。
青鸢面无表情,眼神却少了些敌意。
她伸手接过了护腕,说了句“多谢”便起身离去。
白天。
阿朵坐在百草堂的后院里,手指轻轻拨弄着晒药的竹筛。
晨光透过药架的缝隙洒落,李朱砂哼着小调在分拣当归,李灵芝正低头研磨药粉,青鸢则抱剑倚在门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她。
这样的画面,在过去的十天里,每天都在上演。
——和她从小听到的"南方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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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那些住在城墙里的南人,表面笑脸相迎,背地里却满是算计!"
"他们占据肥沃的土地,却让我们在极北苦寒之地挣扎求生!"
"记住,俱卢一族若要兴盛,就必须踏平白虎城!"
年幼的她跪在冰窟里,冻得抖,却仍要一遍遍重复族长的教诲。
可在这里……
李灵芝会因为她假装做噩梦,半夜起来给她熬安神汤;
李朱砂会偷偷在她枕头下塞自己舍不得吃的蜜饯;
就连那个整天冷着脸的青鸢,前天夜里居然问她伤势如何。
只有最朴实的善意。
阿朵攥紧了手中的草药。
她本该探查白虎城的布防,摸清四骑士的动向,为族人进攻铺路。
可每当她想行动时,眼前就会浮现——
李灵芝熬夜替贫民煎药时疲惫的侧脸;
李朱砂听说前线士兵缺药时急哭的模样;
甚至青鸢,明明怀疑她,却依然信守承诺保护着这对姐妹……
——这样的人,也会被屠刀加颈吗?
她突然想起族长另一句话: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深夜,阿朵站在井边。
只需一滴"雨师泪",就能让整口井水变成剧毒。
这是族长交给她的任务——在总攻前,先削弱白虎城的战力。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滴幽绿色的水珠。
"睡不着?"
青鸢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