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大师小心翼翼的放了几句狠话,就跳上巨蟾背迅消失在了毒雾中。
他度非常快,似乎生怕宁芙反悔。
“不是,就这?就这还敢称自己为蟾‘大师’?真是秃子买梳子——摆谱不看头!”
"行了行了,就你长着张嘴!要不是宁将军"
几个伤员虽然已经严重受伤,但还是忍不住调侃蟾大师。
李当归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宁芙:"将军,为什么放他走?"
宁芙收剑入鞘,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新兵们:"今天的课还没结束。"
她指向沼泽边缘,"现在,把伤员带出去,一个都不能少。"
直到日落时分,螭吻军才艰难地撤出沼泽。
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但奇怪的是,经过这场恶战,他们眼中反而少了畏惧,多了几分坚毅。
篝火旁,宁芙罕见地没有训话。
她只是静静地擦拭着长剑,偶尔抬头看一眼正在包扎伤口的李当归。
白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微笑着递给李当归一包药粉:"敷在伤口上,能中和蟾毒。"
李当归道谢后,忍不住问道:"白教习,今天宁将军明明可以轻易斩杀蟾大师,为什么"
"为什么放虎归山?"白泽笑着摇头,"因为螭吻军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
李当归困惑地皱眉。
白泽指了指心口:"是用来磨砺这里的。今天你们每个人,都比昨天强了一分。这才是宁芙想要的。"
远处,宁芙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月光下,她的背影依然挺拔如剑,但李当归似乎第一次看清了这把剑的真正锋芒——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淬炼。
白虎城内。
壁虎儿蜷缩在阴暗的巷尾,断臂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宁芙那一剑留下的寒意仍在骨缝里隐隐作痛。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中掏出一只青灰色的壁虎,对着它低语几句后,那壁虎便飞快地爬走了。
"螭吻军"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三个字,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青灰色的壁虎沿着潮湿的墙缝爬行,最终钻入一扇雕花木窗的缝隙。
昏暗的厢房里,龙涎香混着女子体香在空气中交织。
铜镜前斜坐着个雪肌生光的妇人,半透的纱衣堪堪掩住丰腴曲线。
旁边的床榻上团着件藕荷色肚兜,金钱绣的合欢花还带着体温,地上则散落着一条刚换下来的石榴裙。
"嗯?"她拈起突然出现在妆台上的壁虎,红唇微启,"小壁虎,你家主子还没死啊?"
壁虎的嘴巴开合,传出壁虎儿沙哑的声音:"螭吻军开始清剿五鬼了,我侥幸逃脱。蝎姐,咱们得聚一聚。"
蝎娘子眯起眼睛,指尖轻轻一放,壁虎便从窗缝中爬走。
她饱满的胸脯微微颤动,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有意思。"
另一只壁虎钻入城南一座白墙小院,正赶上蛇郎君在享用"晚餐"。
苍白的手指捏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蛇郎君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突然出现的信使。
"螭吻军?"他听完壁虎的传信,金色竖瞳微微收缩,"他们敢动五鬼?"
随手将壁虎扔给笼中的蟒蛇,蛇郎君站起身,黑色长袍无风自动:"不,不对。"
城东的老宅里,蜈蚣叟背上的六条附肢正在快搅动一锅冒着绿泡的药剂。
壁虎刚爬到他耳边说完话,就被一条附肢刺穿,扔进了药锅。
"螭吻军?哈哈哈!"老人癫狂的笑声在屋内回荡,"正好试试我的新宝贝们!"
他掀开角落的黑布,露出十几个被虫卵寄生的人形茧蛹,那些茧蛹正在有规律地抽搐着。
最后一只壁虎艰难地穿过毒雾,来到沼泽深处的木屋前。
蟾大师正坐在门槛上挤着脸上的脓包,听完消息后,他浑浊的黄眼闪过一丝阴鸷。
"宁芙那女人"他吐出一口绿色的毒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巨蟾在他脚下出"咕咕"的叫声,蟾大师拍了拍它的脑袋:"别急,很快就有新鲜人肉吃了。"
残月如钩,冷风呜咽。
城郊废弃的义庄内,蛛网密布的横梁上悬着几盏残破的白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投下斑驳诡谲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