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身体或者心,哪怕有一个是属于别人,他就真的不会再选择我了。
“无所谓,我不要他了。”我说。手却在颤抖着,佯装着镇定。
许殷默拿出手机:“你再说一次你不要他了,我录下来,发给你哥。你要是敢说,我就让你把roi带走。”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抗拒,唯独骄傲和自尊在坚持。
我摁下许殷默手机上的录音键,闭上眼,十分难过地重复了一遍:“哥,我不要你了。”
许殷默点击发送。
我转过身,看见章言礼站在门口。他的左小臂上搭着一件白色西装,右手刚解开领带。
他面色沉着,向我走近:“不要我了?那你要谁?”
“总之不会是你。”我说。
“好,你不要我。那你这些年欠我的,你都还回来。你要和我一刀两断,那你就把我给你的,都还回来。把我用打拳赛断了一根肋骨给你买的羽绒服还回来,把我每天在台上演出给你挣的学费和生活费还回来,把我给你买的房子还回来,把我因为照顾你而丢去的青春也还回来。”章言礼用手掐着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头,“唐小西,你用什么来还?你还不起,又有什么资格甩掉我?你又有什么资格不要我?”
Roi在旁边做老好人,笑着说:“帅哥息怒,有事儿好商量。”
章言礼对他毫不客气道:“滚。”
Roi怕得要死,他只想要钱,可不想惹事。
章言礼牵着我的手,把我往外面带。
我赖在原地不肯动。咪咪想要上来帮我,被章言礼喝止:“谁敢拦着我带我宝贝儿走,我跟他没完。”
“章言礼,你滚犊子。”我骂他。
章言礼把他带着烟酒味的西装外套丢到我脑袋上:“骂,你尽管骂。”
“放手,你总得让我回去拿书包吧?”我说。
“行,去拿。”章言礼放话。
我回去拿了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枪,抵着章言礼的脑袋:“我和你,你选一个。”
章言礼笑了下:“你舍得?”
“你试试就知道了。”
“为了跟我分开,你已经不惜要我的命了吗?我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去水泥厂见勒索犯没带你吗?你发什么脾气?我这段时间让你冷静冷静,你就打算给我冷静到别人床上去了?别逼我揍你。”章言礼往前走几步。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章言礼,你还是不懂。”我说,“你不要再往前,我真的会开枪。”
章言礼伸手,直接捞过我的脑袋,绕开枪,往前一步撞在我的嘴唇上。他没有顾及在场的人,没有遮遮掩掩,他的亲吻光明正大,他的喜欢也从不伪装。
咪咪默默地清了场,将亮着的几盏灯都关掉,只剩下门口一盏小氛围灯。
章言礼把额头搁在我的左肩上,低声啜泣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不懂你,那你就告诉我。你真要杀我,那我能怎么办?杀了你还是离开你?我说过,你是我的命,你要杀我,我只能把我自己送到你手上。”
我握着枪的手,垂落下来。章言礼快速夺过枪,抵在额头上,随后迅速地扣动扳机。
咔哒的一声。
生日快乐歌从手枪里响起。
——这把枪,是卓君从福利院寄给我的生日礼物。录音是卓君和沫沫一起唱的生日快乐歌。
“你看,你舍不得我。”章言礼洋洋得意地说。
我弯腰扛起他,往小熊酒吧外面走。章言礼拍我的后背,问我要带他去哪里。
小熊酒吧和邹记饭庄的交界处,有一家小宾馆。从宾馆的窗户,能够看到对面小阳江湛蓝的江水。
四月温热,却让我感觉到,比六月的盛夏还要更火热。
“累不累?”章言礼被我倒着扛在肩膀上,他上半身倒着,伸手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扛着他到宾馆,出示身份证开了间大床房。前台小姐奇怪地看着他,他挥挥手和人家打招呼:“哈喽。小朋友的特殊需求,请见谅。”
小姐被他逗笑,给他递上一张房卡。
“章言礼,你对谁笑呢?你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是不是人家往你身边送人,你也对他们笑?”我把章言礼摔到床上。醋吃得毫无道理。
章言礼坐起来,姿态懒洋洋的,像是喝醉酒却仍旧很威风的猫老大。
“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才像刚才那样笑,你不在我跟前,我很少笑得这么开心。”章言礼把衬衫脱了,丢到我怀里,“帮我洗澡。”
“你懒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去浴室,拿了花洒将浴室的边边角角都冲了一遍。
章言礼脱完衣服,走进浴室,从身后抱住我:“要不是我懒得跟你争,你真以为凭你跟许殷默的保镖学的那几手三爪猫的功夫,能干得赢我?”
“那我也说过,你可以当1,随便你。”我心口不一地说。
“真的假的?我记得你梦里都在喊,让我乖点儿,趴好让你上。你要是真想当下面的,那我就勤快一回,伺候你。”章言礼跟老流氓一样,衣服也不穿,在我面前,打开花洒往我身上淋水。
“不……”我的手掌落在他后背肩胛骨下的咖啡色小痣上,嗓音晦涩地说,“我要上你。好不好?”
章言礼笑了笑:“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