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
那是早前池砚刚跟着师尊练习剑法的时候。
尊者领着半大的少年来到後山空地,考虑到池砚特殊的体质,还特意清场搭建了一片不落雪的竹林。
“用这柄木剑劈开这块石头,可以使用灵力。”
“可以使用灵力?”
“嗯。注入灵力同样有可能使木剑折断,要不要动用灵力,怎样动用灵力,都随你。只要最後这巨石一分为二,不碎裂成粉末,便算你合格。”
“好,我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豪言壮语是这麽立下了,劈石头练了一个月也没能成功。
木剑脆弱,每一次失败後又得重新制作。
雕刻木剑的手艺与日俱增,池砚甚至能仿造师尊的佩剑,雕刻出一模一样的花纹。
“我觉得师尊高估了我的能力。”
最终,少年皱着鼻子,可怜兮兮地溜进尊者的房间。
从冰雪天捞起的孩子对寒冷有种天生的恐惧,还是尊者带着人一点点用灵力捂暖,一个夜晚又一个夜晚陪伴着,才彻底舒缓了根骨里积压的寒冷。
後来仗着撒娇,池砚每晚依旧会去钻师尊的被窝。云山门上下,他最熟悉的地方恐怕就是师尊的卧房了。
未曾带过弟子的尊者听着亲传弟子扭捏的话语,思忖了一瞬,放弃了原定的打算。
“我不用灵力,陪你练习吧。”
当时的池砚瞪大了眼睛,看着尊者,几世的经验成为了他的依仗,少年笑得狡黠:“这可是师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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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看回手中的木剑,特质的涂料将木剑外包裹得莹润,这并不是一柄简单的木剑,也是对面剑修失了理智才未能细看。
他想起那段解星河带他练剑的时光,动用灵力的弟子对上不动用灵力的剑尊已然被压制得毫无反抗力。
後来陌归尘上门拜访,才发现师徒间离谱的训练方式,重新拿了剑谱让解星河从头一步步教了剑招与挥剑。
也是连续惨败的经历过于惨痛,池砚练习那些枯燥无味的挥剑姿势时,认真极了。
稳扎稳打地夯实了基本功,就是後来也没有机会再次与师尊比试罢了。
不动用灵力,单纯比试剑法。
由当世剑尊教导的池砚可不一定会输。
台上两人认真注视着彼此的动作,一人灵动敏捷,一人锋锐带煞。
你来我往间,平平无奇的木剑并未出现衆人想象中的断裂。
甚至比之剑修手中的本命灵剑,看上去更加锋锐。
衬得执剑少年锋芒毕露,耀眼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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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看着身侧的尊主:“尊者……”
殷演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笑意,惊喜地注视着台上的比试。
少年执剑的方式以及施展的剑招自成体系,不像是短期能够速成的剑法,在过往的记录中也不曾听说过他会这般招式剑法。
殷演心知下属想说的话。
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殷念突然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奇大过于惊:“谁没有点小秘密?这样的小念,我更加欣赏。”
场下的人与他们一样,看着场上提着木剑一往无前的池砚,不断爆发喝彩声。
少年站在比试台上,眼神专注地看向手里雕刻的木剑,冷静理智地判断接招与应变,哪怕没有灵力傍身,他也依旧能凭借过人的敏锐避开危险。
殷演静静看着,脑海中有关殷念的一切记忆都开始模糊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熠熠生辉的模样。
魔修:“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