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她出了院,第一时间就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二科没有把她治好,会被追究责任么?”
“杨同学,你在医院这样说话,是会被打的。”他揉了揉杨亚桐的头发,“我怎么觉得,在某些方面,你还没有李靖机灵呢?”
“他是个直男,有女朋友的。”
“啧,我说的是这意思么!”随即反应过来,杨亚桐应该是在逗他,“人家都说恋爱使人智商归零,我看你也差不多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啊学霸,等真的归零了别怪我。”
“当然要怪你,你看你长这样子,这身材,看到你别说智商归零了,简直能变成负数,不怪你怪谁呢?”
说这话时,杨亚桐又想起了那一晚,他总是能回忆起那一晚,虽说感受并没有多好,但这可能就是酒后乱性的冲动和坦诚。他无数次想起凌游的身体,想起自己隐忍着承受他单调的运动,空气里是他不熟悉的气味,那场景很陌生,很原始,却又让人迷恋不已。
凌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早已被汗打湿的t恤粘在身上,胸膛起伏,肌肉的沟壑甚是明显,杨亚桐侧过头不想看这诱人的身体,但耳边温热的呼吸提示他,诱惑时刻都在:“那你还不让我碰?”
晚上,杨亚桐抱着一本硕大无比的西医综合辅导讲义,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个多小时,凌游歪在他身边玩手机,这大概就是学霸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见他昏昏欲睡,手机屡次几乎砸在脸上,杨亚桐问:“师兄你困了么?要不你先睡吧。”
“不,想跟你一起。”
“哦,那你再等我一会儿。”
“西医综合好看么?”
“这有什么好不好看的,就过一遍。”
“我觉得它应该挺好看的,至少比我好看。”
杨亚桐笑着,把书扔到一边,用下巴蹭他的脖子:“你最好看。”
“我知道。”凌游假装生气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过来亲一会儿。”
“哎别咬!”杨亚桐推开他,“上次蓝主任看见我,问我是不是被隐翅虫感染了。”
“哈哈哈,他老人家想象力真丰富!”
“哎师兄,蓝主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看着好严肃啊,那天把另一组的实习生给骂哭了。”
“他呀,一根筋,死板。”
“你跟他,关系不太好么?”
“可以维持表面和平。我感觉蓝霆和我的关系不像是上下级,我就像是嫁到他们家的儿媳妇儿一样,他就是那个处处找麻烦的婆婆,人倒不是个坏人,但就是看你不顺眼。刚来一科那阵子,每说一句话他都要指出我的问题,怎么做都不对,甚至从他身边经过都是错的。”
“啊~还是个委屈的小媳妇儿啊,那你老公是谁?”
“我老公啊~”凌游凑近他的耳朵,“是——这家医院。”
“切!那你赶紧去上班,不要挂在我身上。”
“吃醋啊,还是说……你想当我老公?”
“叫一声来听听。”
凌游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从脸颊滑到脖颈,再到胸膛,沿着肌肉的曲线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位置:“那老公心疼我一下呗?”
一想起这件事,杨亚桐还是有点胆寒:“师兄你……你跑了好几十公里,不累吗?”
凌游看出他的不情愿:“呵,逗你呢,至于么吓成这样。”
“我——”
“没关系的。我说过,以后再说,不着急。”
他靠在床头,轻轻扯了一下杨亚桐的手臂,杨亚桐就顺势倒在他怀里,乖顺得要命。
“你呀,性格要硬一点,在医院里,也不用处处都这么听话,有些该坚持的要坚持。”
“嗯,记得了。像你跟蓝主任那样么,据理力争?”
“我跟他?我现在对他也不怎么硬碰硬了,连哄带骗的吧,对大家都好。领导嘛,有时候就需要一个台阶,你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即使他明知道是假的,糊弄过去也就算了。”
“啊?”
“就比如你刚来那天,我迟到那么久,就给他胡编一个理由说遇到车祸了,他也就不追究了。”
杨亚桐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悚画面一般僵直在那儿,半晌才说出一句:“你……没遇到车祸?”
“是啊,好像是在路上的时候广播里听见的。”
“你没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我说救人了?唉我都忘了。”
“你骗人?”
“哎呀,蓝霆都习惯了,我跟他哪有实话。”见杨亚桐一脸的震怒,凌游揉了揉他的手,“就像严浩峰的姐姐上次说的啊,职场上都是拼演技的。”
杨亚桐一把甩开他的手,跳下床瞪着他:“你怎么能用这种理由骗人!”
他的愤怒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凌游很是不解:“哎杨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道德方面的洁癖,不允许别人撒个小谎么?”
杨亚桐的恼火是冲他,也是恨自己,他撂下一句“我回宿舍住”,便冲出门去。凌游起身想去追他,低头一看自己没穿裤子,等找到穿好,人已经不知所踪,他看着拨出去的电话一直没有接听,茫然若迷:“怎么了这是?”
愤怒的天才1
凌游没有让杨亚桐等太久,他打了个电话去一附院神经外科,很快便理清了这件事。
城市里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怎么就这么巧,他从广播里听来的,随手拿去糊弄主任的一个车祸,居然就是杨亚桐妈妈经历的那场。他仔细回想迟到那天胡扯了些什么,似乎是清晰地描述了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标榜自己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听起来确实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