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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1（第6页）

“对不起瑾之，对不起。我胆小又懦弱，当时我害怕一旦见到你，就不舍得走了，我不敢和你告别，我和不想和你告别，可是我必须这麽做。”云程紧紧抓住裴瑾之腰侧，像一个鸵鸟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但如果回到过去，早知道会让你受这麽多苦，我也许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了。”

云程擡起湿漉漉的脸颊，眼眶通红，明眸被氤氲水雾模糊，也遮不住其中的恳切，喁喁细语：“瑾之，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应该不告而别，我不应该丢下你，我不应该那麽胆小忽略了你的感受。不要不理我，也不要躲着我，瑾之，别这麽对我。”

千般可怜，万般恳求，让他怎麽硬得下心肠？怎麽舍得禁锢？

轻揩去云程红艳眼角悬着的泪珠，捧着云程的脸，将云程的手拿到身前，解开缠弄在一起的层层锁链，轻揉手腕，腕上的印痕随着他的动作而消散。

云程没管腕上的青紫，反手握住裴瑾之，小心翼翼要一个心安的答案：“你不生气了吧？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一天没见到你了，你都没有抱我，你抱抱我呀。”

说到最後，语气委屈又生气，控诉地盯着裴瑾之不放。

裴瑾之垂眸，两人对视半晌，最终裴瑾之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认输，他对上师兄，总是没有胜算的。盘算再多，见不得人的阴暗心思再多，也抵不过对方一双含泪眼。

他捞过云程，微微俯身一手环住云程的腰，另一只手抚摸後脑勺。

姿势极尽亲昵，语气冷硬：“只冷了一天，你就受不了了？云程，你有想过我吗？你就那麽狠心，连句告别也不给我。还了玺印，丢下连珏，是要与我一刀两断再不相见？你痛快了，丢下包袱，可这百年，我怎麽过？有的时候，我真是恨你。恨不得将你吞入腹，你的血肉丶你的一切完全归属于我，我们融为一体，谁也不能分开。”

疯狂丶偏执的情绪袒露冰山一角，邪气的令人胆寒。

但云程不这麽认为，他只觉得裴瑾之连名带姓唤他是虚张声势，声音低沉哽咽，是掩饰不住的颤抖和後怕。

心下一紧，惊慌着想要看裴瑾之的正面，却被紧扣着不让转身。

他连声请求：“瑾之，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让我看看。”

云程心中一片酸软，连带着眼眶又忍不住酸涩，他想看一看自己的爱人但裴瑾之这一次狠下心没有让他如愿。

云程只能以拥抱的姿势，相错着丶无法看见爱人的脸。

只煎熬这麽一会儿，他心中就空落酸涩的厉害。

周兮和他说过，这些年裴瑾之终年梦魇，无法入睡。是谭曦带来了织胥花，为他僞造一场场梦境，才得以合眼。

以己度人，光是想想，云程难免哽咽。

咽下喉间汹涌的酸楚，云程学着裴瑾之，抱紧的同时抚摸他的後脑勺。

两个人肌肤相亲，骨骼相接，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彼此，才能互相抚慰着情绪。

耳畔温热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息，云程试图侧身，这次裴瑾之松开了禁锢，任由云程搂着他盯着看。

“师兄，在看什麽？”

皎白珠光下，裴瑾之银白发丝趋于雪白。

云程知道，这是为他而生的。他踮起脚，轻吻裴瑾之眉心，接着小鸡啄米似的一点点吻上裴瑾之的额发。

裴瑾之任由他摆弄，甚至维维低头方便他。

云程忍不住想，瑾之怎麽这麽好哄？甚至带来的金链子也不舍得给他用。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好话，百年的孤寂等待丶无望痛苦，就烟消云散了。

云程忍不住亲亲裴瑾之的薄唇，眉眼弯弯朝他笑：“瑾之，你怎麽这麽好？”

裴瑾之视线掠过云程亮晶晶的眼眸丶水润的唇，一路向下到白皙修长的的脖颈丶锁骨至胸膛衣衫缝隙间的一小片阴影，他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

不动声色圈揽，他淡淡问：“我这麽好，师兄要给什麽奖励？”

云程丝毫不知危险，笑言：“我身无长物，赖在你这吃喝，哪有什麽能奖励你？”

“师兄忘了麽？还可以肉偿。”裴瑾之倾身，嗓音低磁，一句话被他说出狎昵旖旎的味道。

云程没听过裴瑾之说这种荤话，顿时睁大眼，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裴瑾之更进一步，猛地低头在云程锁骨上用力噬咬。云程忍不住痛呼，裴瑾之的状态不退，本能驱使他退避，云程却没有退後，任由裴瑾之作乱。

直到留下一道血咬痕，裴瑾之一点一点吮去血珠，咽下血液和铁锈气味，擡眼直勾勾道：“师兄，我想要你。”

伤口处又疼又麻，连带着半个臂膀都发麻丶发痒。刺激太过，云程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盯着裴瑾之唇边点点鲜红和深邃狭长的眼，就像一个蛊惑人心的男妖。他胡乱点头，此时裴瑾之说什麽他都会答应的。

裴瑾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段绸带，捆住云程的双手，低语呢喃：“师兄，将自己交给我好吗？”

云程点头。

“好，那说定了，师兄永远都不能离开我，都要听我的。”

云程迷迷糊糊地想，本来他就不会离开，小师弟苦了一百年，都听他的也没什麽。反正，也不会害他。

就这麽，云程答应了，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交付出去了什麽。

裴瑾之心中那一片缺口和不安被彻底填满，他噙着笑，又解开绸缎，珍重落吻云程眉心：“师兄，往後山水万重，你我一同前往。”

云程仰头在裴瑾之的下巴上蜻蜓点水：“嗯，永不分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