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那侍人问清楚二人来意,又是五十两。
阿吀火大,皮笑肉不笑道:“你再不喊能主事的来,信不信我扭头就找了南城九格司说你这里私藏犯人。生意关门几日不影响你万花楼什么,可到嘴里的银子又得奉供出去”
有些话点到为止,阿吀没什么耐心地点点桌子:“你就非得惹我?”
顺着她话,是顾涯默默将银光剑搁到了桌子上的动作。
能在万花楼伺候都是人精,原本想装作不认识这位手持银光的少侠,好敲竹杠,眼下是不能成了。
阿吀和顾涯还不知道,因他二人在云海楼那一遭冒头解释,再无人会觉着那说书先生嘴里的事儿是她们故意放出去的。
且消息灵通些的地方已是知晓顾涯行踪。
也因那一遭,教沈无念为徒出头查案之事,被类似万花楼这种情报机构高价卖了出去。
倒也弄拙成巧,最大限度地实现了阿吀想要的效果。
侍人视线在阿吀脸上过了一圈,他是不大信这位美人是当年锦城所传其貌不扬的明媚姑娘。心里腹诽恐怕是顾涯这厮为了名声,抛妻之后,教红颜知己换了名号。
总之什么都能信,唯独信不了俊俏非常年少成名的顾涯这么专一。他见此女虽美但凶,便打算为了当年的明媚姑娘出出气,准备今夜就书了她画像放出去。
这侍人想及此,摸摸鼻子讪讪下去了。
一盏茶后,南城万花楼的掌柜刘品现身。
阿吀已等得相当不耐烦,抢先一步顾涯开口:“将顾寒舟死前四年,一直到永顺十六年的江湖朝堂大事都按年月线理出来一份给我。还有在这时间里头江湖和朝堂死过哪些人,注明来历身份,再单独理一份名单。这是我要的第一份东西。”
“第二份,这三年里,江湖朝堂无论大小事,只要进了你们情报网的我都要,死者名单也是一样。”
刘品止不住笑意,给她和顾涯倒茶:“给在下三日就好,就能理出来,不过这可就不止一件消息,涉及不少秘辛,那这银子”
阿吀侧头看向顾涯。
顾涯看向主事,问得直接:“你们要多少。”
刘品嘿嘿一声,伸出右手翻了翻:“不多不多,一万金就够。”
听得阿吀都想笑出声,为了气势硬生生憋住。她觉得自己和顾涯装得厉害,气势摆挺大,结果家当连零头都不够。
顾涯蹙眉,右手抚在银光剑鞘上,他轻声道:“银子没有,不过之前我师父给了我这个。”
一枚刻着静字的玉牌递到了刘品面前。
便是冬日,大胖子都被这玉牌弄得紧张得冒了汗。
“我师父说过,万花楼楼主曾欠他一份人情,以此玉牌为证,如今可否允诺?”
刘品哪敢不应,几乎是跪着接了玉牌,结巴道:“二位等三日不对,五日后前来,到时所需在下自当奉上。”
借了这玉牌光,阿吀高傲进来,又高傲出去。
待一回院子,她忍不住了,赶紧将门关上坐到顾涯大腿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兴冲冲道:“怎么说?这万花楼楼主怎么个事儿?”
属于上一辈人的过往,顾涯并不清楚,万花楼有楼主之事,江湖知晓人也不多。
不过,从除夕夜到此刻,阿吀终算又黏了他一回。
阿吀见顾涯不语,当着是什么非比寻常,她又低头亲在他嘴角,双手揽着顾涯脖子,摇晃他:“你说呀,反正我也不不认识你师父,你说呀。”
顾涯还是不言语。
阿吀还在晃他,作腔作调:“我保证以后不提陆裴了。”
此话一出,顾涯嘴角一弯,他抬手抚上阿吀腰身儿,扶着人跨坐在他身上。随后仰头看着她,语气听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地道了句:“你也知道我不爱听?”
阿吀口是心非:“我不晓得,是银杏同我说我才晓得。”她卖了个乖,去摸顾涯的脸,“其实你长得又不比陆裴差,你有什么好气,你快告诉我万花楼楼主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越急,顾涯越吊她胃口。
阿吀反应过来,哼了一声就要从他身上下去:“你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我刚说的话不算数,我以后还要提陆裴,你长得也没人家好看。”
顾涯有时候觉着阿吀这个人,单纯就是欠收拾。
他不放手,拽着人就又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顾涯解开她的披风,一双凉手故意不热就从其领口窜了进去,凉得人都喊出声。他爱这柔软,口舌生津,撩拨了人嘴里哼唧不停之后,又退后。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顾涯舔了舔唇,伸手将阿吀衣服又理好。
阿吀心口烧着,嘴里喘。息都还不曾平复,眼神清明了一点儿以后,顾涯已是到了门外。
气得她抓了手边手炉就砸了出去。
“顾涯!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夜里,顾涯身体力行地在阿吀耳边道:“这才叫和你没完知道吗?纸老虎。”
他说的声音太好听,阿吀尽量控制自己不沉沦,嘴贱起来:“陆裴,陆裴,陆裴”念个没完。
念得顾涯尾椎骨都犯了麻意。
也让阿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她后来捂着左手臂牙印哭得梨花带雨,顾涯也不放过她,逼得人喊他名字喊成了郎君相公才算了事。
待正月十六拿到万花楼给的锦盒,一行人没再墨迹,当日就要换了路往京城赶。
可床笫间被阿吀当个趣儿喊了名字的人,谁都没想到会再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