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吀被他水汪汪的眼睛,还有鼻子上那颗痣勾引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越来越多。她凑首到顾涯面前,抬头嘟了嘴:“你都不亲亲我吗?”
顾涯还是没动。
阿吀不管了,胳膊揽住了他的脖颈,吻了上去。什么事都先撂一撂,让她过了瘾,解了馋再说。
阴阳和合经修炼至深,再到行房时,功法会随着气息自发游走在筋脉之间。虽会将人欲望加深,但也多了快活不是。
舌头相抵的一刻,几乎是天雷触动地火。
阿吀要个不停。
顾涯是怨多深,恨多切,爱便有多浓。他在阿吀耳边一遍遍重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动情时候,阿吀也一句句认真回应。她的指腹抚过他身上细细麻麻的伤口,小腿磨蹭到了他腿上结痂的起伏。每每感受到一次粗粝的摩擦,她心荡漾得也更厉害。
阿吀察觉她没多欢喜顾涯被人瞩目的样子,却更欢喜他的脆弱,他的伤口,这些是只对她显露的,最真实的模样。
顾涯是发了疯地控制不住自己力道,让阿吀整个人最后都被顾涯身上、嘴里,莫名不知哪里来的药草香气,浸染了个遍。
亥时末,二人双双洗净上榻。
阿吀入睡尚不足半个时辰,她就又被顾涯的亲吻与抚摸闹醒。
整整一宿,顾涯如同不知餍足的饕餮,至多停歇一个时辰,便又将她从困梦里卷入情事中重来。
到了第六次时,阿吀已经完全受不了了,太疼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顾涯唇间的吻里。
“你疯了是不是啊,我会死的。”言语夹杂吐息,说得若即若离,似断似续。
顾涯抑制住心里空洞,俯身紧紧贴着她。他也忍心再让她痛,从今夜第一次时他感受到的极致窒息,他就明白阿吀至多只有一点点不专心,就算沉迷陆裴美色,也没有过,就算有过,也不像与自己一处时夜夜沉溺。
她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就算了。
至于陆裴,他会去亲手杀了他。
阿吀还不知晓顾涯脑子里完全误会想岔了事儿,她是痛并快活,被折磨得意外攀至了另一高峰。
顾涯退出来时,见她有了血丝,起身下床去拿了两人之前常备的药膏与药杵来给她上药。
阿吀累得什么也不管,她嗓子都发哑,只闭着眼睛由着顾涯去了。
他跪在她身前,上完药后,提来热水又给她仔细擦洗。
顾涯最后才管了自己,用凉水沐浴,想要冲淡满身杀气。天冒了鱼肚白,他才躺到床上将人拥进怀里。
他还记得,阿吀在发现荷包之时,问过他,如果她与自己在一起时,已和别的男子有过,他还会不会爱她。
那会儿他觉得不可能,内心反应也是不会。
当真发生,顾涯才明白,有多煎熬。他杀不了她,比怨恨更多的是对她的渴望,那就如此好了,没她在那许多日夜折磨,已经够了。
他一点也不想在去承受任何,可能没有她的恐慌。
十月初十,约定好的赶路。
阿吀睡得起不了身,被顾涯伺候着起身。她迷迷糊糊在临走前拉住了一直照顾自己的那位哑女,眼睛都睁不开,打了个哈欠:“你们自己过日子去吧,大好河山,你们又没病又年轻还会武功,在这深山老林里待着干嘛。”
她也不多说,后缩在顾涯怀里,被他送进了马车。
顾涯也困,两人就这么在马车里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阿吀赖床不起身,实乃平常;顾涯陪着她,也实乃平常。可比她醒得还晚,在她起身之后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便不太寻常了。
她也不觉得他会生病,除了走火入魔那一回,这几年里他连个喷嚏都没打过。他走火入魔都挺过来了,难不成还能病了?
阿吀伸脚碰了碰他,见人没反应,便侧起了身子抬手去摸他额头。平日里他身子就滚烫滚烫,她摸不太出来,只好推开马车双开门,喊了桑甜来。
桑甜正围着竹叶编花环呢,闻声小跑来:“姐姐,怎的了?”
阿吀拢着褥子,不满地吐槽:“顾涯好像生病了,他竟然会生病啊?”
事实证明,顾涯不但病了,还病得是绝顶高手最少得的伤寒。他烧得猛,到黄昏之时,已是烧得阿吀觉得他额头都能摊鸡蛋了。
阿吀促狭,真去林雀那拿了个鸡蛋过来在顾涯额头上滚,她就想试试能不能熟,半生不熟也行啊。
玩了一会儿,她刚想着去给顾涯拿药呢,手中的鸡蛋便碎了。
黏腻发腥的蛋液顺着顾涯脸侧脖颈往褥子里滑,阿吀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赶紧拿帕子给他擦干净。
她是玩心重,等玩够了,见顾涯还是没动静,心里又难受。
阿吀去给顾涯端药,破天荒头一次还打了盆热水。她没着急给人喂,而是先将顾涯脸上脖子额头那些剩余发干的蛋清给擦了一遍。
她嘟囔:“说你不聪明,偏偏知晓美人计和苦肉计最能拿捏我。”阿吀哼笑,凑近人耳边又来了句,“幸好你这次找到我了,不然我就去给陆裴当王妃。”
顾涯那眼睛猛地一下就睁开了。
第86章可怜吧“你还好意思和我提定情信物!……
他这动作无声无息,让阿吀脑袋退远了一些之后愣是吓了一跳!
她嗔怪地拍了顾涯一下:“你干嘛呀,醒了不先说话,搞什么真的是。”
阿吀说着将药汁倒进碗里,人醒着她喂药动作便温柔了许多,慢腾腾地用着调羹吹了药汁,待凉了些又先给顾涯垫了个软枕,随后才将调羹凑到了他的嘴边。
顾涯坐起身,瞧了面前这张美丽的脸,他于此小意之中明明多眷恋,却又因眷恋生出粘稠的伤心。这份粘稠撕扯、攀附、包裹、拉拽,以致于他的脉搏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