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
秦诏低头,又凑在燕珩嘴角亲了亲:“燕珩,你说,对不对?”
燕珩无奈笑了一声。待他也叫人缠得头疼,对那帮人却杀不得、训不得的时候,再说这话才好。
他懒得理人,抬手摸住人的脸,拇指蹭着他的眉毛,道:“好了。寡人不爱听你那等歪理,留着给旁人说去吧。这会儿时辰晚了,该乖乖地睡一觉,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秦诏叹气,分明舍不得阖眼。他只恨不能将燕珩的面容刻在眼底才好,于是这会儿,只好左边轻啄,右边轻嘬的,乱亲、乱惹。
仿佛小虫子趴在自个儿脸上作乱。
燕珩不堪其扰,揪住人塞进怀里抱着,亲了亲他的眼皮儿:“乖。闭上眼睛,叫寡人好好地抱你一会儿。”
那声息略显沙哑,低沉而复又磁性。
秦诏满足的心里冒泡泡,满腹的热和爱几乎浓的溢出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仿佛再多说一句话,哪怕是热烈的表白,都会破坏了这一刻的静谧与柔情。
燕珩微微弯起嘴角。
……
好似才睡了一会儿,他便感觉唇肉发痒。
燕珩略微睁开眼,赫然就撞进来一张痴迷的脸。秦诏身着甲衣,腰饰佩剑,站在床榻前,俯身罩下来,阴影并着晨曦微光,交融出明与暗的色泽。
秦诏含住人香舌,眷恋不舍地深吻。他几乎舔过那位唇齿之内的每一寸,分外细柔,吮裹,吞咽,叼住把玩,再舔舌面,颚肉,仿佛藏着兽似的野性,放肆地将涎水扯出来,交缠,热烈……沾湿下巴。
燕珩被人偷袭,喘息都被罩住了。
——直至两唇肿麻,秦诏方才舍得放开:“父王,燕珩,我走了。我的王——等着我的好消息。”
他又说:“您的秦王,去给您,打天下。”
燕珩才想开口,他已然转过身去,阔步朝外走去了。
光影落在他背上,姿态坚定、果决,燕珩缓慢地撑起身来,目送他越过纱幔……而后是门扇轻敞的声音。
脚步渐远。
秦诏出了燕宫,翻身上马。他短暂的将燕珩并那座雄伟的燕宫抛掷在身后,迎着风,一路疾驰朝卫国的方向去了。
秦诏回营第一件事,本是想睡一觉。
可符慎和姬如晦却毫不心疼他,又拉着人说了一通作战计划才作罢。
秦诏站定,神色有几分呆滞,几乎五个日夜没怎么阖眼,他困得厉害,加上心叫燕珩留住了,魂儿也落下大半,瞧着,不精神。
姬如晦在人眼前晃了晃手指,问道:“王上,这是几?”
秦诏盯着那个手掌,胡诌笑道:“三。”
“啊?……”姬如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秦诏在逗他,一时无奈笑起来:“王上,跟您说正事儿呢!瞧瞧,这是去了一趟,搬到救兵,又不愁了!”
秦诏拿眼睛剜他一眼,哼笑:“你懂什么?有情饮水饱!”
姬如晦“啧”了两声,分明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您这有情人,心仪的哪一位啊?该不会是……最不叫人惹的那位吧?”
秦诏笑而不语。
符慎愣是没听出来,问道:“哪一位?秦娘子吗?确实不好惹。”
秦诏无语,不搭理他,只说道:“不过是胡诌,你怎么还信了。本王一路飞奔回来,困得厉害,说不出话来。这等战事,已经不必犯愁了。”
说着,他将手搭在人肩膀上,笑道:“有将军在,不出岔子,此战必胜。本王自觉高枕无忧,倒要提前为将军摆下庆功宴才好。”
符慎笑道:“战事上,您若无其他指示,那末将便依此行事。您移步帐子,去休息吧。”
秦诏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又被姬如晦拦住了。
“怎么?”
姬如晦随着他往外走,一面走,一面低声道:“有件事紧要!臣还想问问王上,您下一个,是看中了哪里?”
秦诏睨了他一眼:“好放肆的话,亏你敢说?什么看中了哪一个?该说是哪一个不听话,我们自替燕王寻公道罢了。”
“前几日,有虞国来信,依您之见?”
秦诏沉了口气,朝远处放了目光,眯眼盯着营帐的长旗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说……会是谁呢?前些日子,是听说了一些动静。虞王只有一位储公子,还是位聪明美娇娥。听闻虞王薨了,仿佛是有人找不痛快,后面的事儿,本王倒不知道了。”
姬如晦看着他:“既是美娇娥,又是储公子。恐怕……正是那位,虞明舟。”
秦诏猛地转过脸来:“哦?你看了本王的信?”
“没、没有。小臣可不敢。”姬如晦倒吸了口冷气。
他还能不知道当今的秦王是什么人吗?面上与人称兄道弟,谁若真敢应了,保管要他的人头。
姬如晦又不傻,只讪笑道:“信上自有脂粉气,香味恐怕来自女子。想及这等变化,再忆起旧日里,王上在燕宫,与人有交情,恐怕不是旁人。”
秦诏折身,快步朝帐子里走去。
那封信搁在那里,果然封存完好,无人敢动。
姬如晦道:“眼下,旁人还不知晓,这信是从秦宫来的,并未叫秦娘子等人经手,只由年予治等人转飞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