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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尧舜圣(第3页)

燕珩停顿片刻,又狐疑睨他一眼:“你竟这么想去?难道不怕?”

“父王,我对您的心,日月可鉴。若有一分假话,自叫天打雷劈。”秦诏道:“我是真心的想替父王分忧解劳。瞧见您吃不好、睡不好,我的心比叫人捅了一刀还要疼。”

他就这么跪着,去擒住燕珩的手,搁在自个儿胸口:“我这颗心,定是不会骗人的,父王。”

燕珩叫他肉麻住了,嗬笑一声,骂了句“小混蛋”。

秦诏痴痴地盯着人,笑道:“父王最知我的心。里面,全装的是您,再没有一分是别的。”

燕珩:“……”

如今,秦诏的模样再不似小孩儿,不知怎的,叫他这样唐突告白,心膛里总有点发紧。

“休得胡诌。”

“不曾胡诌。”秦诏笑:“到那时,我以天子亲军名义前去,又保全了明节,又鼓舞了士气,也不必跟什么秦王扯上关系,防着有心人做文章,可好?”

燕珩哼笑一声:“嗯。若你真想去,便按这个主意办吧。”

秦诏喜不自禁。

可片刻后,他仍不肯松开人的手,而是双眸直直盯住人,说道:“父王,我若走了,您还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何事?”

秦诏恬不知耻道:“不许叫娘子们睡我的床榻!”

燕珩挑眉:“何来你的床榻?”

秦诏跪行两步,与他凑的更近,那神情仿佛贪恋什么似的,再移不开一分了。亮光中,含着的,是再难压制一分的占有欲:“父王,凤鸣宫的那张床榻,除了我,可有旁人睡过?”

“不曾。”

“这便是了……”

燕珩打断他,好笑道:“什么是了。纵不曾有别人睡过,那也是寡人的床榻,干你何事?”

秦诏终于憋不住了,他抱住燕珩的手腕,狠狠在人手背上啄了一口:“父王好无赖。分明只有我睡过……那便是有我的一半。总之……我若不在,父王不许叫旁人留宿。”

燕珩垂眸睨他,被人吻过的手反扣过来,擒住了他的下巴。

“放肆。”

秦诏呜呜:“父王——”

燕珩道:“这么看来,叫你出去,见一见那生死也好。省的每日里,净寻思些有的没的,招人嫌。”

秦诏只好去抱人的腰,将脑袋搁在他怀里,脸颊贴住胸膛,轻蹭了蹭:“可是父王,我会想您的。很想很想……若是夜里,想您想的要哭一番,叫人知道了,岂不笑话我。”

燕珩笑骂:“好个糊涂虫。”

秦诏厚颜无耻,只贴得更紧一些,将耳朵压在人心口,细细地听,仿佛如此,便能感受到这瞬间,他父王只为他跳动的情愫。

可还没等捕捉到心跳频率,那位的笑声便轻轻的荡开了:“我的儿,你好缠人。若实在不舍,倒不要再去,才好。”

秦诏抬脸轻笑:“那可不行,父王。想来魏将军没有办法,才叫您这样为难。我必去了,叫他们知道……招惹谁都好,就是不许在我父王眼皮子底下作乱。我大燕千秋……”

——必要永垂不朽。

但他忽然顿住了,这句话,他不能说——他不想骗他父王。因为,没有永垂不朽,这大燕千秋,只会、也只能葬在他手里。

燕珩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含着笑,捋他的后颈,而后是脊背,那指尖落在人腰侧一枚精致的玉扣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如此,便能将他的骄儿捻在手心。

“我的儿,待去了那里,凡事不可激进,多听主将、谋臣之语,不可妄自出战,与人叫嚣。”燕珩轻声嘱咐:“寡人知道你的个性。哼——顽劣不堪。可战事并非儿戏,若是……”

燕珩这辈子都没想到,自个儿会说出这句话来:“若是不敌,你该学会求饶才好。只学着苟全性命,父王定将你救出来。”

秦诏“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被人荒诞住了:“父王,我还没出发呢!您怎的叫我先学怎么投降……”

燕珩凝神,哼笑:“你这年纪,有锐气、有风骨,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待你长大了,方才知道,懂得藏锋、适时隐忍,未必不好。”

往日里,他父王嫌他没骨气。

可如今再叮嘱,却难得说这样苦心的话来……

秦诏愣了片刻,又笑。

他心里想着燕宫之外的广阔天地,还想着以后常伴这位的美好时光。此刻,也顾不上伤感,只沉浸在将要大展拳脚的愉悦中,话音便也带了几分俏皮:

“父王,我还要守着您一辈子呢。父王与其担心我的安危,倒不如好好思量……若是我凯旋,您要赏我些什么?”

“哼。”燕珩睨他:“什么都没做呢,倒想着赏赐了?”

秦诏望着他,只笑,却不辩驳。

每每被人这样睨着教训,秦诏心里就滚满了热……他父王拿下巴看人时的模样,可真美,那弧线鲜明,但被一层极润的玉肉包裹,分明瘦削,却像一块细腻的玲珑糕。

他唤:“父王。”

紧跟着蹦出来的那话,极其突兀:“我实在爱您。”

听腻了、也听惯了,便也不觉什么放肆不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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