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只睨他一眼,轻笑作罢。
秦诏“替父亲征”,定在生辰第二日便走。
因而,这场盛宴既是庆贺,又是鼓舞。
幸好朝中之人并无什么反对声,大约看惯了秦诏的地位,又明白燕珩膝下无子。既要打着天子亲军的命令,不叫秦诏去,难道要从他们的孩子里捉一个送出去?
秦诏去送死,平津侯头一个赞成。
席上,大家热闹寒暄。
帝王提前退席,秦诏也不曾久留,便追着他父王去了。
那晚,少不得多吃了几杯,燕珩心中搁着这等紧要事,难得吃了个微醺,就连耳垂都生了一层粉色。在无甚表情的脸上,勾抹出异常的美色和潋滟风情。
旁人抬眼,好冷酷威严的帝王,万不要惹了人一分!秦诏去看,心里却软软的……那两颗耳珠白里透红,只看着,便觉唇舌发甜。
奈何他跟到凤鸣宫门口,便站住了,再不敢动作一分。
燕珩察觉身后的跟屁虫停下来,便也顿住脚步,自回眸睨了他一眼:?
秦诏乖乖道:“父王有命,过了暮时,不叫我踏进您寝宫里一步。”
燕珩哼笑,遂大发善心,叫他破了例。
那天晚上,秦诏又登堂入室,睡了他父王的床榻。
时隔许久,他只摸着软塌上的细腻布料,嗅着独属于他父王的香气,脑子里就发乱……云蒸雾绕的想些旁的。
燕珩撑肘睨他,因指尖垫在太阳穴的姿势,袖口自然垂落,便露出光洁的小臂,有鲜明的青色血管,藏在瓷白之下,强韧而有力。
这位帝王,力量有多强悍?
他能单手掐住脖子,将个壮实的成人——整个儿的提起来。
也正是这样威猛的美人,才叫秦诏痴迷,满心里都觉得威风,假使自己被他父王狠揍服了,也不算丢人。
想到这儿,秦诏便凑近前去,忍不住拿唇亲了亲那小臂。而后笑眯眯地退远,与人道:“父王,我并非造次,只是羡慕。”
燕珩笑而不语。
秦诏便又絮絮叨叨念了许多。
“父王,您万不要忘了我呀——”
“晨间没有人给您奉茶,您只想想我这坏小子,总之,不能只记着别人了。”
“父王,待我到了那里,便给您写信——您可万万要回啊。”
“父王……我怎么还没走,倒先想您了呢。”
……
燕珩哼笑,搭上眼皮儿,理都没理他,便睡去了。
翌日一早,昏沉天幕,泛着幽蓝,秦诏必要早早起床。
这会儿,他微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便是凑到人身边,去多瞧他父王几眼。
秦诏不敢作乱,便只盯着那神容,用目光眷恋的描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指头便缱绻的摸上人鼻梁,而后是耳垂。
直至……
他翻身下了床,跪在塌边,轻声道:“父王,我走了……”
想及他父王喜爱懒床,他又舍不得将人扰醒。只好跪在那处,又多看了人许多眼,方才舍得站起身来。
秦诏欲走,忽又顿住。
他迅速折身回到榻前,俯身下去,在那垂涎已久的唇瓣上,轻吻了一口。
他压住那两瓣软肉时,尝到了清淡的甜味儿,又被鼻息间微热的呼吸打住……整个身子激灵似的颤了一下。
但不知为何,得偿所愿之后,分明该是欣喜,可率先滚出来的,却是两行热泪。那滴水痕,落在他父王眼皮儿上。
燕珩眼睫微动。
——秦诏几乎是落荒而逃。
卯时,他带精兵三千,携天子军旗,朝五州而征。而燕珩,却靠在凤鸣宫的玉枕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吻,他焉能未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呜呜呜呜还没出发,我就开始想我父王了!这可怎么办![可怜]啊我不要离开父王。我不要和父王异地恋……
燕珩:……
五州:好没出息!![小丑]
秦诏:别急,马上就打你们。[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