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的?”院长的脸上变了又变,最终抬起手,欲要扇少女耳光,“那老夫也无需对你客气矣!”
陆晚萝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至少女身旁,将其拉至一边,让其躲过了院长的巴掌。
见这一巴掌未能落于少女脸上,院长的面色黑如墨水,方要言语,就被陆晚萝抢了先。
“院长,您贵为一院之首,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书院。若您眼下失态,那书院的颜面……”
院长的眉头倒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陆晚萝的话:“镇试之首,你是在拿书院的颜面威胁老夫吗?”
陆晚萝先垂了首,随即慢慢抬首仰视,目光中没有半分惧怕之意:“院长您误会了,我毫无威胁之意,只是想提醒院长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如……”
“还真是伶牙俐齿。”院长再次打断了陆晚萝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愧是镇试之首苏今水啊!苏今水,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可以不再和此女过多计较。”
陆晚萝的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笑意:“真的吗?那她是不是……”
“但她必须离开书院。”
陆晚萝:“……???”
合着本君愉快早了?
可……通过此女的言语判断,她好像只是个想求公平结果之人罢了,但院长却各种“推辞”,甚至还铁了心要把她驱出书院。
“苏今水,你有什么异议吗?”老夫单手抚着须,用慈祥的目光上下打量起陆晚萝来。
“我……”陆晚萝攥紧垂于身子两侧的双拳,于心中思付起来。
“她有异议。”沈觅玄猫着腰溜至陆晚萝的身前,双手合掌身前,闭了一只眸,“然后呢?”
“你是谁来着?”院长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墨灼,问道。
“小,小,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觅玄的身子猛然往后一倒,双臂举平,翘起了三根指头,“李墨灼是也!”
嘁,要不是沈某魂穿至了李墨灼这个废物身上,沈某才不会自称“小爷”呢!因为这个称呼远远不及“沈某”好听!
“李墨灼?”院长翻了翻眼皮,脑中闪过了无数人名与模样,最终没好气道,“有点印象,好像是京都人士,对吧?”
“应是的,小爷……”
院长叹息一声,摇首低语:“可惜你非优者啊,不值得被老夫深刻记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觅玄离院长不远,故而大致听清了后者的话,“看不起小爷?小爷警告你,你这个蠢货……”
“蠢货?好,很好,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般骂老夫!”院长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双眸炙热,似要喷出焰来,“既如此,那你就和这位不知廉耻的学子一起滚出祁岚书院吧,反正尔等的价值均不高。”
“蠢货,什么叫做价值均不高?”
“字面意思。”院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不过是甚冷之笑,“不瞒尔等说,老夫是个利己者。谁能给老夫带来利益或钱财,谁就可以得到老夫的青睐。所以……能住楼轻居此等好屋者,获得词之大比的前几名等等,都是老夫早就安排好的!”
少女忍无可忍,抬手指着院长的鼻子骂道:“老匹夫,这不公平!”
“那又如何?”院长摆出一副亡豚不惧汤烫的模样,略微沉吟,面色一凝,“但老夫提醒你一句,此世道本就不公,如若不能快速适应,那你恐怕就和整日抱怨,不做实事的怨妇没什么两样。”
少女:“……???”
讲有理之言就讲有理之言呗,怎么还忽然将“人”比喻成“怨妇”呢?
这也太……荒谬了吧!
“真是个騃童钝夫。”沈觅玄双臂交叉身前,脖颈缓缓转了一周,眼眉猛眨,看上去无比戏精。
“你说什么?”院长气不打一处来。
“小爷说……”
沈觅玄的话还未说完,苏今水的声音就倏然传入其与陆晚萝之听户。
“不可节外生枝,影响走向,否则李墨灼的命可不一定能保住了。”
二人闻声,纷纷一怔,咬紧牙关,不再言语。
“怎么不言语了?”院长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一眼沈觅玄,又将视线落于少女身上,“你,还不走吗?还是要老夫亲自请你?”
少女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最终还是幽幽叹息,愤然离去。
“李墨灼是吧?”院长微微抬起下颚,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觅玄,“下不为例,不然就等着和此女一样的下场吧。”
“喏。”沈觅玄垂睫。
院长满意颔首,冲着陆晚萝一笑:“希望你这个镇试第一可以继续努力,继续发光,如星闪耀。”
陆晚萝强压下那颗爱打抱不平的心,脸上露出不明的笑容,咬字清晰:“明白了,院长。”
呵,继续努力,继续发光,如星闪耀?
说得还真是好听!
若是未听见其方才的言语,任谁都会以为其乃善者,与其看起来之样一样。
许是觉着“威风”已够,院长把双手往身后一背,潇洒离开。
“蠢货!”沈觅玄一眸圆瞪,一眸半合,身子前后摇晃,向着院长走的方向大喝一声。
喝毕,沈觅玄扭头看向垂首不语的陆晚萝:“蠢货师父,你为何不言语?难道你不以为此院长为蠢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