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锦旗收好,一手拿着旗,一手拉着行李箱。她其实不是个矫情的人,一共三个行李箱,宋疆帮她拿了两个,剩下一个她自然不会让宋疆再跑一趟。
于胭拉着行李箱穿过小路,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门开,她拉着行李箱进去,一抬眼,看见赵冀舟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手上捧了一本书。阳光不偏不倚打在他的侧脸上,那时于胭脑海中蹦出一个词——岁月静好。
于胭放下行李箱,也不顾跟在身后的宋疆,小跑着到赵冀舟面前。
她夺掉他手里的书倒扣在一旁,故意问:“赵先生不是很忙吗?”
于胭见他不说话,举起手上的锦旗。这种布料易吸灰,扑开的瞬间尘土进入鼻腔。
于胭捂着鼻子轻咳一声,“我突然发现了赵先生的一个秘密,赵先生本人想不想听?”
第28章“准备什么?把自己洗干净?”
赵冀舟抬眼看了看她手中那面锦旗,边缘黄色的流苏染着团状灰尘,锦旗红底黄字,上面的字体挥斥方遒。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东西,觉得也没什么创新。这东西都大差不差,不值得他特意展开看一看,他也没有无聊到这种份上。
不过看着于胭挑衅的小表情,他嘴角的笑意更甚,顺着她问:“什么秘密,你说说看?”
于胭轻笑,举着手中的东西往前凑了凑,“赵先生当初给我们学校捐了一大笔钱,学校邀请您出席捐赠仪式。”
她话锋突转,“可您参加这项捐赠仪式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抛头露面、为了这面旗。”
她挥了挥手中的锦旗,然后它放下,坐在他腿上,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带着狡黠与得意说:“是为了我。”
赵冀舟缄默不言,依旧在笑,眸色渐浓。
于胭脸垮下来,指尖缠着自己的头发打圈玩儿,“您别不承认,其实您那时候对我很感兴趣,至少感兴趣到愿意抛弃自己的固有习惯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去找你算账的呢?”赵冀舟问。
于胭拍了他的手一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小动作,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您这么小心眼儿吗,我当时不就是没要您给的那张卡么。”
“嗯。”他轻哼。
“嗯是什么意思?”她不依不饶,拿出势必要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架势。
“你说得对,满意了吗?”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上面有股兰花清香。
“哪句说得对,是说您小心眼儿,还是说您当初来我们学校那一遭就是为了我?”她边说边笑。
赵冀舟缄默不言,伸手去碰她腰间最敏感的地方,果然,他轻轻一捏,她立刻弓起后背往后躲。
赵冀舟另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背,以防她掉下去。
于胭环住他的脖子,“您能不能讲些武德,被我说中就耍小手段。就算我说中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能少您一块肉。”
不能少他一块肉,但却能滋长她的娇纵。
于胭低头,头发落在他的肩上、胳膊上,狡黠地说:“赵先生,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那天凑巧我替石敏当这个礼仪,不和您在礼堂遇见,您应该也会去找我的吧。”
得出这个结论,于胭发现一切都解释通了。
之前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怎么就那么巧合,她出来抽支烟和霍宪说两句话的功夫就被赵冀舟撞到。
今天终于明白了,其实他那天是跟着她出来的。
赵冀舟始终没说话,听着她在这分析。
她现在甚至懒得在他面前掩饰,把得意明目张胆地挂在脸上,似乎只要他稍微一点头,她就可能肆无忌惮、恃宠而骄。
赵冀舟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他觉得她的眼中有一汪泉,映着这个年龄的姑娘本该有的明媚。
他隐约想起最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不是这样的,她的眼中全是凌厉与敌意,偶尔表现出的娇媚还是故意迎合。
而现在,他似乎在她眼中窥探到了曾经那个她,那是他最初的兴趣所在、她的矛盾之下深深掩埋的另一面。
赵冀舟也记不清他究竟没有没点头承认,只记得她嘴角的笑漾起来,夹杂着从窗外穿透进来的和煦的阳光。
她脸上的神色不变,一点一点凑近他,直到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他,那个吻温热地落在他的眉心。
宋疆站在门口察觉到两人亲昵起来,便尽力缩小存在感。若不是他还有事要和赵冀舟说,他早就走了。
他看到于胭吻上了赵冀舟,便低下头,默默将视线移开。
不过听于胭这么说,他确实是想起来,当时校方正式邀请的时候,赵冀舟以有事忙拒绝了。后来大概是提前两天,赵冀舟突然决定参加这项典礼。
他腹诽:这么想,于小姐说的确实有道理。
于胭轻轻结束这个吻,伸手整理下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她无意中偏过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宋疆,耳根立刻红得彻底。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耽误了赵冀舟的正事。
她轻咳两声,缓缓从他的腿上移到沙发上,低哑着嗓音说:“宋助应该是有事,你们先聊,我上楼去看看。”
“嗯。”赵冀舟轻拍了下她的臀。
于胭扶着楼梯上楼,在转角处回眸看了眼赵冀舟,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她,手插在兜里。
宋疆往前凑了凑,低声说:“赵总,今早岑姨过来找您,您当时正在开会,她就问了我关于于小姐的事着。”
于胭脚停在原地,迈不开步子,她想宋疆口中的“岑姨”指的应该就是赵冀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