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弄我就不晒了。”竹听眠开始给人安排工作。
“那你干嘛?”李长青卷袖子准备接手,先帮竹听眠把绳子解开,又问,“谁给你绑的,跟卤猪蹄似的。”
“你很会说话,”竹听眠讲,“快点,我已经准备好监工。”
相隔咫尺,李长青盯着她瞧,末了又摇头,动作时尽量不碰到她,以至于整个解开的过程都进行得缓慢无效。
但是再缓慢和小心,李长青解绳子这个工作难免碰到竹听眠。
“还会跑么?”竹听眠问他。
李长青低着头笑,告诉她:“你别管。”
两人相视一笑,居然都能体会到对方未言的愉悦,也就不再说多余的话搅乱节奏,夏风算得上温和,卷进院子里,引得下边一阵嚷嚷,听声儿是孙明的帽子飞了起来,王天没能抓着,倒是被二楼走廊的刘霞伸手捏住,李慎立马捧场说媳妇儿真棒,大家都听乐了。
热热闹闹的,老屋多年的沉寂被一扫而空。
晚上,竹听眠坚持要请客,选了镇上一家口碑不错的饭店送菜过来。
这是她顺理成章地表示感谢,所以无人阻拦她做东,大家有说有笑,都比较快乐。
除了门外敬业的混混。
“哥,我们吃饭去吗?”杠子问完,望向早上被齐群砸到墙上又弹落在地的烧麦。
沾灰不能食版本。
他们已经在这蹲了一整天,原因无它,主要是没地方去,干脆聚集在一起混迹,有人相约着无所事事总比自己发霉要好。
但要是固定呆在一个地方就另提,他们这个组织并没有太强的黏性,下午已经走了俩,倒是杠子自认同齐**好,所以心甘情愿地陪伴他。
“杠子,你回吧,”齐群说完,又朝身边几人说了同样的话,而他本人还蹲在原地不动。
杠子听他状态不佳,再次扭头看了眼地上的烧麦,还是选择同齐群蹲在一起。
齐群则是懒得再劝,听着院里渐次响起的欢笑声,心里越发怨恨。
凭什么。
李长青能轻而易举从厄运中挣脱,居然从天而降一个竹听眠,不仅解决了李长青的经济问题,还让他每天乐呵得像什么似的。二丫也很快就要出嫁,齐群就差没有把心挖出来捧给她,到头还要被取笑。
所有人都过得很好,除了他齐群。
到底凭什么。
齐群思绪从怨恨变得扭曲,特别想推门进去把他们的饭桌砸烂,警告他们闭好嘴巴不许再笑。
这样的冲动越来越浓烈,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可是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
齐群想,倒是很应景。
“呜,呜,呜……”
怎么还哼起来了?
齐群拧着眉转头,看见杠子正把手机掏出来,她的手机还在响:“捂住嘴别出声。”
“……”齐群面无表情地盯着杠子。
“妈!我不回家吃饭!哎……我和群哥在一块……”杠子把身子偏过去,小声讲,“你别这么说他,好,知道啦。”
“回去吧。”齐群又对她说了一遍。
“不回,我挨着你。”杠子说。
齐群拗不过她,只说:“把你铃声换了。”
“哦。”杠子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回吧。”
“不回。”
这样的对话反复进行,竹听眠推开院门准备邀请齐群时,恰巧听见他在劝人,但是被开门声和灯光打断。
“不饿啊?”竹听眠问墙边蹲着的那俩。
两人一瞧就是五脏庙正在受苦,却还是在她现身的第一时间表现出凶狠的状态,不忘初心地瞪着她。
如果没记错,早上还有五六个人,到现在已经失去了同伙。
竹听眠喊不动他们,只好朝院子里呼唤帮手。
齐群的表情在看见李长青站出来的那一刻变得更加难看。
“进来吃饭。”李长青邀请。
“滚蛋。”齐群拒绝。
李长青看向竹听眠,复述:“他叫我滚蛋。”
现在倒是学会了告状。
竹听眠好心情地抬起眉毛,“那咱们就滚蛋。”
齐群翻着白眼骂他俩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