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吃喝了一会,竹听眠注意到陈兰出院子瞧过一眼,之后拿了两只海碗,添饭加菜,又再次出门。
空着手回来的。
竹听眠低头笑了笑,只是不足为道的一刹愉悦,却被李长青立刻捕捉到。
他靠过来小声讲:“我妈一直挺疼齐群的,而且他和杠子这么蹲一天,肯定很饿了。”
竹听眠倒是发现了,其实李长青很记挂齐群。
只是。
她问:“我也没说要饿着人啊,李长青,我是什么大反派吗?”
“我没这个意思,”李长青笑起来,“我不是看你觉得好玩么,所以给你讲讲。”
竹听眠说:“我不是乐这个。”
“那是什么。”李长青一脸很想知道的表情。
“就是……”竹听眠偏了偏头,努力把想法描述给他听,“就是你知不知道国外有一种鬼怪,想要害人,但他们无法直接走进人的家门,除非主人家开口邀请。”
“刚才出去看,他俩蹲在外头,像两只小怪兽,”竹听眠弯着眼说,“特别可爱。”
又问李长青:“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李长青没有太多想要笑的念头,感觉自己变得无理取闹,他甚至都没有开始想象竹听眠描述的画面,而是嘀咕了一句话。
“原来在你眼里谁都很可爱。”
竹听眠听清,却不着急给与回应,反而把人看了好一会,才说:“是的,我这个人比较博爱。”
“哦。”李长青退出聊天。
隔天竹听眠又请了次客,这次是邀请隔壁两家民宿的老板和工作人员过来,聊得比较商务。
没想到竹听眠真的有在认真规划后续,同两家老板居然能聊到一处,有来有往的。
李长青光顾着听,勉强吃了个七分饱,又绕出院子看,发现齐群和杠子也已经吃好,墙边就剩两只空碗。
也是在这一晚,竹听眠送走客人之后,郑重宣布:“我已经可以开业,下周就开业。”
听到这话时,李长青正在收拾桌椅板凳,难免动作一僵,脱口而出:“你凭什么?”
“你什么意思?”竹听眠眯起眼,“不要逼我在快乐的时候骂你。”
“……不是啊,你人都没有啊。”李长青放下手里的东西,比划着说,“保洁、前台、服务、厨师,哦厨师有辛大嫂,那其他的人呢?”
竹听眠问他:“我不是人?”
李长青觉得重点压根就不是这个,所以欲言又止,先挑别的话问:“为什么是下周?”
“因为下周洗衣机就能到,到了我就可以穿裙子,穿裙子就能出席大场面,比如开业。”竹听眠如此分析。
居然还是因为洗衣机吗!
穿裙子这事儿就有那么重要吗!
李长青保持沉默。
他的表情并不难懂,所以竹听眠变得很不客气,“你是在看不起我?你居然敢?”
李长青已经可以面不改色接受她的一切质疑,重新开始收拾,“我会去问问人手,但镇里要凑出适合你这的,我得筛一筛。”
既然
说好要力挺这间民宿,他当然要行动多过语言才恰当,不然显得自己只是放空话。
李长青开始回忆前人经验,哪几个岗位比较重要,得挑什么样的人,管理呢?还得有个可统筹的角色……
竹听眠跟在他身后念叨:“想打人了。”
李长青随口回:“打呗。”
竹听眠立刻一拳砸到他后背上。
感觉得出来,的确使了力,只是玩笑的成分比较多,而且她打到了肩胛骨,李长青听见她短促地吸了口气。
很脆弱的一款人类。
李长青再次搁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她,“竹听眠,你打人啊?”
“是啊。”竹听眠歪着头,故意摆出个相当拽的表情。
下一秒,李长青原地躺下,哀声道:“打废了,快点赔钱。”
“你不是吧?”竹听眠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很是新奇地瞧了半天。
李长青没有任何想要起来的打算,原本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可就是不知为何非得较劲,如果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他就比她更夸张。
总能赢一次。
但不是这一次。
因为竹听眠观察之后反馈的行为是一起躺下。
“地上脏啊。”李长青叹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