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激进,为何不能直白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与萧衍之夫妻五年,虽不算亲密无间,但多少是了解他的。
她总会知晓,如何是萧衍之防不住的方式。
指尖划过他腰身的衣摆,在屋外脚步声骤然停滞的一瞬,晚晚忽的探出手臂,而后收紧环住他的腰身,连脸颊都贴上了他的胸膛,彻底将自己送进了萧衍之的怀中。
萧衍之浑身紧绷,香软入怀,他顿时条件反射抬手就要将她扯开。
手臂刚有抬起的动作,怀里却传来柔软的低声。
“闻将军,我有点害怕,你说句话呀。”
霎时,萧衍之僵住的手臂在暗色中没能准确抓住晚晚的手臂,却赫然掐住了她的腰身。
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粗粝的大掌几近粗鲁地将她从怀里扯开,一片漆黑中萧衍之的眸子沉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晚晚被掐得生疼,腰间被掌控的力道,像极了她上辈子多次想逃脱却又被萧衍之强硬抓回时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萧衍之是直把她往自己怀里攥,如今却是硬生生把她拉扯开了。
但晚晚眸底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一晃而过。
随即露出吃痛的表情,引得萧衍之蓦地松了手。
两人在沉寂空气中对视一瞬,心思各异。
突然,萧衍之眸光骤变,视线转移向房门,抬手指尖落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房门诡异地发出响动,若是在人已是熟睡之时,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点微弱动静。
但此时紧靠房门的两人却听得尤为清晰。
下一瞬,房门赫然被打开。
屋外一阵风吹来。
萧衍之动作极快地抽出一把弯刀。
晚晚眼前闪过一道银光,萧衍之已闪身到门前,没有丝毫迟疑地一刀划向门前闯入之人。
刺啦一声皮肉划破的声响,伴随着来人猝不及防的闷哼声。
周围氛围骤变,有人低呼:“不好!撤!”
看不见的走廊上瞬间凌乱脚步声四起,萧衍之抬手擒住被他刀伤的人的后颈,那人闪身欲要挣脱,却又是被干净利落一刀直击他腰腹。
鲜血喷洒,晚晚看不清轨迹,只觉自己脚边都沾了热血。
她瞪大眼眸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剧烈地喘息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直到门前动静骤停,有人拿着烛灯大步奔来。
“将军,他们撤退极快,我们没能抓住他们。”
萧衍之沾满鲜血的双手赫然出现在光亮下,阴影笼罩住他半边侧脸,狰狞又血腥,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
咚——
一声落地闷响,萧衍之松手,黑衣人就此倒地。
“他舌下含有毒药,被抓住的那一刻就自尽了。”
“怎么办将军,可要通知营里兄弟一并追查吗?”
萧衍之抬手道:“不必,他们未得逞自是会再来,等人自己送上门便是。”
“那这人?”
“装起来,看来还真得顺路去趟江州了。”
话音落下,门外两名随行士兵迅速入内。
已无生机的尸体被抬起,留下地面血泊一片。
萧衍之收刀转头,一眼看见缩在角落里脸色煞白一片的晚晚,手上动作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开口,余光瞥见一地血腥,乃至自己身上手上皆是黏腻,顿时又止了话。
他本无意让她见到这一幕,无奈事发突然,也不知她为何大半夜不睡觉在走廊上晃悠。
情急之下,他只能将她拽入屋中躲避。
他觉得小姑娘应该是吓坏了,以至于方才,她吓得钻进了他怀里。
萧衍之忽的心神一震,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好似又突然清晰蹿入胸膛。
温香软玉,扰人心弦。
萧衍之迅速移开视线,心神才逐渐缓了下来。桑晚碰了碰常渊的手臂,见他确实面色如常,才应声道:“好,都听你的。”
此处人多嘈杂,苦味甚重。
还有着瘀血的头颅又隐隐发痛。
万和堂是药铺,前来的人多少都呻|吟哀叹,面露病色,佝偻着腰背痛苦不堪。常渊这等身段挺立在堂中,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