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滢先到了,等在那里,碰上认识的同学,笑着打招呼。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走过,接着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再到后面,是零星一两个人。
等的时间久了,迟滢被晒得汗流浃背,往阴凉的地方走去。又等了一会儿,听见一串清晰有力的脚步声,她惊喜地转头,走出来的人却不是许为然,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一点一点敛住了笑,从书包里拿出手机,长按电源键开了机,拨打许为然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刚考完试,手机还没开机也正常。
迟滢拿下耳边的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沉下一口气,提步往许为然考场的方向走。
她记得他的考场号和座位号,一路找过去,教室里空无一人,前后门大开,燥热的风从窗户卷进来。
迟滢愣了一下,转身快速下楼。
打铃没多久她就在楼下等着,不可能跟许为然错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她出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可是他们明明说好了,他也答应了会等她。
为什么不告而别?
记忆中的这一天并不美好,甚至在一段时间里成为她的噩梦,穿越而来,随着拨开云雾窥见真相,她的心结也解开了,早就不在意他当初无情拒绝她的告白,对他就只有心疼和愈加浓烈的喜欢。
但是……
但是他不见了。
她找不到他了。
迟滢往校门口跑,束起马尾的发圈何时掉的她也没察觉,一头长发披散,随着剧烈的奔跑在身后飘起,额头很快渗满汗水。她的目光从路过的每个男生脸上匆匆滑过。
他们都不是许为然。
她跑出校门,脚步只顿了一秒就接着朝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风停树止,熟悉的闷热包裹着她,耳边是自己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呼吸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像是早已注定,逃脱不了的宿命,在同样的路口,她看到了许为然。
迟滢停下来,大口喘气,身子站不直,佝偻着,手撑在了膝盖上。这一刻,她只觉胸腔被挤压,肺都要炸了。
她朝着那道身影,使出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声:“许为然!”
多么熟悉的场景,重来一次,她还是在这个路口看着他的背影,喊出他的名字。
她仍然没注意到旁边有记者和考生在做街头采访,她的眼里只有那道颀长的身影,再无其他。
许为然步伐停滞,空气也在这一刻静止。
他没有回头,明明听见了她的声音,这一次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迟滢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想要追上去,绿灯不合时宜地跳成了红色,她被迫停在斑马线的另一端,遥望着马路对面的人。
“许为然!”迟滢气得声音发哽,“接电话!”
许为然依然没回头,但是他拿出了手机,开机的下一秒,一通电话打进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迟滢”两个字。
犹豫了很久,许为然指尖摁下接听键,将手机举起,附在耳边。
没有任何预兆,迟滢直白的话语任傻子听了都能明白她的心意:“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