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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汉宫绝恋 娇颜殇 > 第6章 三龄妙语(第1页)

第6章 三龄妙语(第1页)

自胶东盐铁官营试点铺开两月,长安城坊的柳树上知了叫得正欢。西市粥铺的老板总在晨雾里哼着新编的俚曲:"承露井,凤凰糕,公主三岁识盐枭;昆明池,淤塞闹,祥瑞一指水迢迢",粥勺搅动间,浮着核桃碎的乳粥泛起涟漪,倒映着食客们腰间新换的"官盐"锦袋——那是少府统一卖的细盐,颗颗晶莹如冰晶,袋角还绣着小公主掌心胎记的蜿蜒纹样。

这日卯时三刻,未央宫的铜钟撞开晨雾。三岁的阿妧公主坐在鎏金辇车里,间别着陈阿娇亲自簪的茉莉,乳白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与她腕间的玉护腕相映成趣。辇车经过承露井时,井栏上的蟠螭纹忽然映出她掌心胎记的微光,惊得拉车的白鹿出清亮的嘶鸣——这头白鹿是刘彻特意从陇西寻来的祥瑞之兽,此刻正甩动着缀满贝壳的辔头,贝壳碰撞声与漏壶的滴答声合着节拍。

上林苑的猎场入口,将作大匠陈宫早已候得鼻尖见汗。他昨夜刚查完昆明池的旧档,袖中还藏着半卷被虫蛀的《关中水渠记》,此刻见天子车驾碾过碎石路,慌忙跪地叩,腰间悬挂的青铜算筹串撞在青砖上,出细碎的脆响。刘彻抱着女儿下车,明黄龙袍扫过草丛,惊起几只蓝蝶,蝶翼上的斑纹竟与小公主胎记纹路相似,惹得她伸手去抓,奶声奶气地喊:"阿爹,蝴蝶!"

"陛下,大事不妙!"陈宫捧着染血的鹿肉上前,鹿肉上还沾着未干的草汁,"前日射中的野鹿突然暴毙,舌头黑,腹内积水。更怪的是,随行猎犬饮过溪水后竟口吐白沫,怕是"他忽然噤声,目光落在小公主身上——她正盯着西北方的昆明池旧址,琥珀色眼睛里映着粼粼波光,掌心胎记在晨光下泛着淡蓝,像有微型河流在皮肤下奔涌。

刘彻心口一跳,想起昨夜批阅的《洪范五行传》批注:"水者,地之血也,血壅则病。"怀中女儿突然伸出小手,指尖在他龙袍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那轨迹竟与尚书台密室里的上林苑水系图分毫不差,连支流上的"饮马陂"小注都精准无误。他俯身凑近,闻见女儿间的茉莉香混着奶香,低声问:"阿妧告诉爹爹,哪里生病了?"

小公主转头望向昆明池,那里芦苇丛生,腐草气息隔着里许都能嗅到。她忽然指向天际,正巧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掠过,雁翼翻动间,竟在云层里拼出"川壅必溃"四个淡金色大字,宛如用阳光写成。宗正寺卿见状,慌忙摘下官帽叩拜,帽上的蝉形金饰跌在地上,惊起几只蚂蚁,正沿着小公主画出的"渠"字纹路爬行。

"传陈宫!"刘彻将女儿稳稳放在肩头,她的小靴子踢到他腰间的"斩蛇剑"穗子,穗上的"安"字流苏轻轻晃动,"带司南仪、水准器,随公主探水!"陈宫面露难色,刚要开口,却见小公主从袖中掏出个青铜方盒,盒盖上的"司南"二字被磨得亮,四周蟠螭纹竟与承露井栏如出一辙。"这是太液池底捞出的秦代遗物,"陈阿娇适时开口,广袖拂过盒面,露出精巧的刻度盘,"昨日阿妧抱着它哭了整整一盏茶时,直到指针指向昆明池才停。"

一行人朝着昆明池进,道旁的刺槐开着白花,却掩不住腐臭。小公主皱着鼻子,伸手去捏刘彻的耳垂,奶声说:"臭臭,爹爹洗!"惹得随行宫娥们掩嘴偷笑。行至池边,她突然指着枯树桩,藕节似的手指上还沾着茉莉花粉:"洞洞堵堵!"刘彻挑眉看向陈宫,后者咬咬牙,解开官服跳入水中,激起的水花里竟漂着死鱼,鱼眼浑浊,鳃间卡着烂泥。

等待时,小公主做出惊人之举:她解下馆陶送的珊瑚坠子——那是用合浦郡千年珊瑚树尖雕的莲蓬,价值连城——随手抛进水中。坠子落水处泛起涟漪,竟形成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浮出气泡,每隔七息便吐出一个,与《周髀算经》里的"七衡六间"历法暗合。陈宫在水下摸到三层竹篓,篓里的死鼠早已腐烂,蛆虫混着泥土堵塞了旧渠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参与修建昆明池时,确实在池底留了泄洪暗渠。

"疏渠以工代赈。"小公主忽然开口,字正腔圆得像太学里的博士授课。刘彻震惊地看着女儿,见她掌心胎记亮起,光芒投射在水面,竟显出完整的施工图:先以木笼装秦岭青石加固堤岸,再引浐水冲淤,最后沿渠种菖蒲、芦苇。更奇的是,图中劳工们手持的工具,竟比将作大匠库里的最新设计还多了防滑木柄——那是小公主昨夜在梦中"画"给陈阿娇看的。

"就按公主说的办!"刘彻大笑,声震林木,惊起一群山雀。他看着女儿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内歪歪扭扭写着"十万钱",虽笔画稚嫩,却与少府金库里的大钱纹路一致,"陈宫,拨十万钱给公主,命她监工!"陈宫嘴角抽搐,却见小公主转头对他笑,露出两颗新萌的乳牙,顿时觉得这荒唐圣命竟有了几分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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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猎场围栏外传来孩童的啼哭。小公主循声望去,见十几个流民缩在刺槐树下,衣不蔽体,其中一个男孩正啃着草根,眼睛却盯着她辇车上的乳糕匣子。她立刻摘下金步摇,递给身边的小黄门:"换饼饼!"金步摇上的珍珠坠子在阳光下流转,小黄门愣了愣,接过步摇跑向流民,不一会儿捧来几大筐麸饼——那是少府每日供给宫人食用的,虽粗糙却能充饥。

刘彻看着女儿将饼分给流民,见她踮脚给一个女婴喂饼渣,小手上沾了麸皮,却笑得眉眼弯弯。他想起司隶校尉的奏报,关中蝗灾虽过,仍有三万流民滞留在京畿,心中一痛,当场下诏:"凡参与疏渠者,成人日给麸饼三斤,孩童一斤半,由公主亲自放!"流民们闻言,纷纷跪地叩,额头撞在碎石上,喊着"祥瑞公主",声浪惊得池边白鹭冲天而起。

申时初刻,疏渠工程破土。小公主坐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面前摆着司南仪和缩小版水准仪——这是将作大匠连夜赶制的,刻度盘只有巴掌大,指针却精准异常。她看着学徒们用算筹计算坡度,忽然指着其中一人:"错五寸!"那学徒不服,重新测算后脸色白,原来他误将"勾股定理"中的弦长算错,导致坡度偏差五寸。众人见状,纷纷拜倒,称她为"水镜童子"。

夕阳西下时,渠口终于疏通。清冽的浐水奔涌而入,冲开腐泥,露出池底的秦代水闸遗迹,闸门上"永通"二字虽已斑驳,却仍透着股子苍劲。小公主拍着手笑,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个男孩,约摸五岁,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褐,正攥着树枝模仿她画水渠图。"你叫什么呀?"她跳下木台,间茉莉落在地上,男孩慌忙磕头,声音抖:"奴霍去病,是平阳侯府的骑奴。"

霍去病抬头时,对上小公主琥珀色的眼睛,只觉那目光像太液池的水,清透见底,却又深不可测。她解下玉护腕给他戴上,护腕上"长毋相忘"的刻字映着余晖,竟与他腕间磨破的布带形成奇妙对比。刘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疏渠时小公主突然指着此处说"良将在此",便悄悄命陈宫传旨平阳侯府,让这孩子明日起入宫伴读。

暮色中,车队踏上归途。小公主趴在刘彻肩头,困得直揉眼睛,却仍攥着霍去病送的野菊花。"明日带阿霍看坎儿井"她嘟囔着,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宛如夜空中的星图。刘彻望着女儿睡颜,想起陈宫那句"此女若为男,臣愿扶立为储",心中忽然涌起股子豪情——有女如此,何愁大汉水脉不通,国祚不永?

陈阿娇隔着纱帘望着父女二人,系统界面上"水利工程进度"已达o,能量币数字跳至五位数。她轻抚腕间玉镯,镯面水波纹路与女儿胎记共鸣,想起方才疏通的不仅是昆明池,更是大汉王朝的任督二脉。而那个叫霍去病的骑奴之子,或许真会如女儿掌心纹路所示,成为未来的常胜将军,与她一同,在这九州大地上,书写新的传奇。

车驾经过承露井时,井中突然喷出尺许高的水柱,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小公主在梦中露出微笑,掌心轻轻张开,仿佛握着整个大汉的江河湖海。而未央宫的琉璃瓦上,夜露正沿着瓦当滴落,汇入殿前的排水沟——那是按照小公主"指点"改建的排水系统,每一道沟纹都精确对应着长安城的地下暗河,静静流淌,宛如帝国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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