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幼礼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好半天,最终扯出一个惨笑,缓慢的点了两下头,“是,你肯定日夜辗转难眠,只恨我为什么还没死。”
说完这话,时幼礼更觉得内心凄凉。
可不就是这回事?谢时韫想尽办法用公司条款让她父母坐了牢;奈何她以前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务,也没什么干系,由此才幸运逃过一劫。
但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隐患,不是么?
谢时韫低头瞧着她,没再回怼她这一句。
他只是觉得,再和她呛声下去毫无意义。
骂来骂去,无非是诅咒对方去死,空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而已。
就在这时,瑞青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谢总,东西买回来了。”
谢时韫转过眸,看着她纱布上已经发黑的血迹,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
“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走。”他睁眼再开口时,语气比刚才和缓了一些。
时幼礼金贵的很,以前有个小磕小碰都得让他哄好一会儿,今天流了这么多的血,倒是不见她喊一声疼,八成是在硬抗。
“用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再让我感染什么细菌病毒,到时候再毒发而亡。”时幼礼嘴硬道。
“目前我还没有发展生物领域的打算,你大可以放心。”谢时韫一本正经的回答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子的方向拖。
她抗拒他的触碰,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却也依旧被他碾压式的力气拖走,手臂被他攥得发疼。
时幼礼见抗拒不得,心一横脚一跺,低头就张口用力咬住了他的手!
牙关收紧,几乎要将皮肉给咬破。
但男人不为所动,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直接将车门关上、锁紧。
在封闭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瑞青也没跟上来。
时幼礼变得躁动不安,惊慌失措:“放我出去!”
谢时韫面无表情,将她受伤的右手禁锢住,声音冰冷:“再闹下去,就直接拧断你的手。”
时幼礼的心跳瞬间暂停。
谢时韫做事狠绝,为人无情,他既然这么说,那便能说到做到。
不过,比起他看起来是真打算拧断她的手,更让她心凉的,是他的目光。
冷漠,寡情,无悲无喜。
时幼礼神色一僵,陡然间失去挣扎的力气。
她身体软了下去,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眼泪开始哗哗的流,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也终于崩溃:“谢时韫,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时韫恍若未闻,只低头抬起她的右手,将那胡乱缠绕的纱布一层层撕开。
纱布上干涸的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撕开时有十指锥心的尖锐痛感,可时幼礼却不再哭了,反而变得一声不吭。
似乎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就是对他低头认输。
谢时韫看着她不哭也不闹了,可是眼眶里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打转转,始终咬着牙不让掉下来。
他神色平静,缓缓抬起眼看向她,毫无感情的吐了一个字:“倔。”
时幼礼彻底绷不住,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