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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难以自救 难怪云初之前对她那样心虚（第4页）

他这辈子除了打仗不会别的，也没学会多少察言观色，总是直来直往，今日却难得从李昀离的表情中读到了和自己此刻一样的不甘。

他低头：“我一直信任常陵王，虽然今日如殿下所说，但并未有直接的证据，我……”

“是麽？”李昀离笑了笑，没看他，语气却带着轻讽，“萧将军真的敢说，自己还能交付信任，相信今日之事和常陵王没有关系，这一切都只是云初在谋化？你还要相信常陵王的为人吗？”

萧临嘉捏了捏拳头，咬牙又松开，叹了一口气：“我……”

“他刚刚和你说什麽了？”

李昀离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萧临嘉突然迟疑了。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的主使者都是云初，是云初欺骗了长公主，意图将她的布防注意力吸引到春猎当日，而在今日疏于防守，好将长公主于宫门斩杀。

可云初却在衆目睽睽之下，差一点自刎谢罪。

这无疑是将兵变一事的起因推向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方向。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在猜测，谋反的云侍君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说幕後另有其人吗？他是否是冤枉的？

可他若真的是冤枉的，为什麽长公主阻止了他死亡之後，却又任由禁军将他以贼首之名押入大牢呢？

萧临嘉顿了顿：“他说……说这场兵变不是他做的，另有其人。”

只纠结了须臾，他便将云初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李昀离的表情依旧很淡。

“殿下您是信云侍君是无辜的，还是信常陵王是清白的？”萧临嘉看着李昀离。

如果罪名定死在云初身上，常陵王便干净了。

可是李昀离摇了摇头。

“云初他不无辜，常陵王也不清白。”

“可……是他二人合谋吗？”

李昀离未答。

她看了看身後，十二卫正在清扫路面烧毁的街铺。

脑袋已经不痛了，可全身竟都像是散了架似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她都曾亲身经历，她曾在一场游玩南方的宴会中一败涂地，从此成为屈辱的附庸，被他在无数的日夜予取予夺，她也曾在雪夜被群狼环饲，在冬日身着单衣跪求他放过李晗，被逼迫生吞人血糕点，她曾处处受限，看尽了尖刀屠戮族人之血，万般恳求无果，最後在孤苦之中被一杯毒酒鸩杀。

鲜衣怒马联手对敌是她，受尽折磨神志不清的也是她。

难怪云初之前对她那样心虚。

而今战场一见，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识云初。

魏三皇子能忍辱负重多年，只为一朝报仇雪耻，花言巧语不断，温柔心意迎合。

她怎麽敢确定，几日前与自己柔情相顾的人，背後不是藏着昭然若揭的野心呢？

李昀离自嘲地笑了一声。

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不会觉得痛的。

从前以为自己是旁观者，如今才知，自己早已是局中人。

她早已被刀子扎得遍体鳞伤，只是时空变化，如今才觉得疼了而已。

“殿下？”

“殿下？”

“殿下！”

李昀离骤然回神。

萧临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最後那声殿下，是刚刚帮忙整理了半天街道，看到她恍惚模样的纪问珣喊的。

“如何？”

纪问珣三两步跑过来，看了看李昀离的脸色。

“你还好吗？”

“无事。”

李昀离潦草一笑。

“而今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孤正与萧将军辩言，既然萧将军不信孤的话，烦请看看方才死的那些所谓魏军得尸体，看看他们身上可有什麽信物，若无收获，被生擒的人已经押了下去，萧将军可去问话。”

“臣没说不信您，只是……”萧临嘉心里正焦，又实在怕李昀离说的是真的，挠头绕步，还是忍不住。

于是走开了几步，拉着一个禁军的人低声问话：“方才那些被生擒的人都关到哪里去了？”

“您说叛军吗？”那禁军指了指前面，“大概都押到天牢里去了吧，哦，方才大人说事情有疑，贼首还需细审，叫刑部的宋大人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