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宝贝?
这样的事情,刚刚舅母都不先说?
余幼嘉下意识皱眉,站起身:
“我去瞧瞧。”
她欲要往茶室外走,还没迈步,就见周利贞也震袖起身,欲要同往:
“我也去瞧瞧生了何事。”
“都怪我心不细,竟不知道内院生了这样的事情”
余幼嘉一蹙眉,忙将人按下:
“表哥,你都为了药铺和流民们憔悴成了这样模样,便不必去了罢。”
周利贞仍是带着那块青目遮,将动而未动,虽看不清表情,却一派似笑非笑:
“表妹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这段时日以来,为想办法筹措药材,维系药铺,救助百姓的操劳”
操劳二字,被他咬的稍重了些许。
他的声音,莫名就被勾勒出了几分调侃与揶揄之意:
“若是没有我,说不准那些求药的流民们早死了。”
周利贞的气息清缓喷洒在余幼嘉按住他肩头的手腕上,余幼嘉又拍了拍他,以示肯定,这才转向李氏,问道:
“还没问舅母,那人要怎么处罚?”
“若是您为难,我去想办法解决便是。”
只是她一个人,肯定不擅长抓人。
说不准,还得去一趟前院,将周家几个伙计都叫来,然后想办法抓住那人,扭送官府
余幼嘉细细打算着,思索了几瞬,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现李氏的脸色不知为何更差了些,原本还算是光滑的额头上多了数道横纹,胸膛起伏,死死攥着袖口,显然仍在气头上。
余幼嘉想了想:
“要不我去报官?”
只是不知道舅母被偷盗的宝贝是什么,现下对窃物的律法又是如何判罚。
不然现下时局将乱,那贼人又熟悉周家,若是他很快就能出来,怕就怕攒动流民们回周家作乱
老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周利贞微微颔,显然是赞同余幼嘉的说法:
“还是报官吧。”
“这天底下少谁都不少,将那贼人抓了,药铺还是一样过活。”
余幼嘉也是差不多的念想,所以开口道:
“舅母?”
李氏猛然回神,额间冷汗点点,余幼嘉从袖口里取了条最漂亮的帕子,正想上前给舅母擦汗,哪知李氏却突然扣住了她伸出去的手,那力道之大,险些令余幼嘉摔倒。
余幼嘉有些莫名,好半晌,才听李氏慢慢平复了下来,却仍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道:
“算了,不必去他先前就百般阻挠我现这件事,我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他显形,已经惊扰了他”
“他若生乱,那些百姓,那些百姓”
“幼嘉,幼嘉,舅母没有办法,真的没一点儿办法了,他若生乱”
果然。
这应该也就是余幼嘉刚刚所想,担心那人带着流民回周家劫掠的事。
余幼嘉安抚了几息,李氏却始终没能安宁下来,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她终于在舅母凌乱的思绪中品出了一丝不对——
这不是气恼,而是惶然,焦躁,不安与些许的,恐惧。
显然,今日的事吓坏了李氏。
余幼嘉想了想,眯起眼睛细细看了茶室外一眼,突然轻声问道:
“舅母说的盗宝人,是刚刚您斥责的那人吗?”
“那人似乎一直在庭外没走,连咱们说话都没离开,肯定是打定主意要继续作乱的。”
“咱们无论报不报官,赶不赶人走,那人无非就是在外头,或是在周家继续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