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口口声声百姓,可总得先护着自家人吧?纵使不护着自己,不护着药铺,表哥还在这里,您总得护着表哥吧?”
余幼嘉稍顿,一字一顿的斟酌道:
“所以还有个法子。”
“舅母,您若真的害怕,就唤那人进来,我愿为您杀了那人。”
这话一说出来,李氏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余幼嘉,没有言语。
余幼嘉自然知道这种话十分古怪,可她了狠,铁了心要为李氏解忧:
“您不是害怕那人出了周家,带了流民回来为祸吗?”
“只要让那人出不了周家,一切都好说,况且您也说过那人忘恩负义,不是好人”
李氏仁善,为这种人纠结犹豫,可她冷血无情,她不会手软。
李氏浑身僵,余幼嘉想了想,抬脚轻轻踹了一脚身旁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对话,甚至已经开始自顾自倒茶饮茶的周利贞:
“表哥!”
这到底是周家还是余家,怎么周利贞比她还气定神闲
周利贞被踹,手中茶盏差点儿脱手,却只笑着言语道:
“表妹,你糊涂了?”
“怎么可能是刚刚那个男人?”
“他难道能碰得到母亲的宝贝吗?”
余幼嘉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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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宝贝,通常在内室,也就是在妆奁,私匣之中,这种鬼东西,莫说是外男,就说是丫鬟婆子,大锁一落,也很少有能接触到的
所以,想必是个女子。
而那女子想必又和舅母十分亲厚,能碰得到宝贝。
舅母既惶然自己信错了人,又恐惧自己眼皮子底下,竟会生这样的事情
毕竟见一鼠而见群鼠,能被抓到一只‘老鼠’,早不知有多少老鼠做了多少乱
余幼嘉有些了然,道:
“那人是女子,咱们难道就不想办法了?”
“总得拿个主意出来吧?”
杀?
还是不杀?
周利贞似乎在沉思,几息之后,又特地询问道:
“母亲您觉得呢?”
李氏没有言语,她原先颤的身形停了,扣住余幼嘉的手,也慢慢松了。
她的神情极缓,往日的精明干练一扫而空,突然只留下了一个无措的寻常妇人。
她呢喃道:
“我不知道”
还是太仁慈了!
余幼嘉心里嘀咕了一句,实在受不了这凝滞的氛围,正欲开口,便听茶室外又有人脚步,不过两三步,那人便躬身站定在茶室外,行礼道:
“东家,少东家,表小姐刚刚有个侍女,神色慌张的想开后门逃走,被拦了下来,咱们在她身上搜出了一根金簪子,显然不是那侍女能够用得起的东西,所以特来讨主家示下。”
余幼嘉扫了一眼,原是一个肤色黝黑,面相老成,看不出年岁,气息沉稳,宽肩壮腰,一身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撑破衣裳的汉子。
她站了起来,几步从那汉子手中接过金簪子,又问道:
“那侍女呢?”
黑皮汉子瓮声回答:
“被咱们搜出簪子后,许是知道自己罪责难逃,趁着咱们不注意,竟是投井了。”
好好好,这回连动手都不必了。
余幼嘉心里一松,捻起簪子回到舅母身边,问道:
“舅母,若没记错,这是舅舅给您留的簪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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