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发烫,想起昨天晚上。
谢非羽昨日睡得晚,还没醒,凑过来蹭了蹭,狗蛋儿僵得一动不敢动。
好在谢非羽清醒,也就一瞬间。
那种感觉,他自己都头皮发麻,低头一看,跟脸蛋红扑扑的小夫郎四目相对,谢非羽轻咳一声,暗暗将身子移开了些。
两个人还是很尴尬。
狗蛋儿缩在被窝里,抿着唇不敢说话。
谢非羽转过头来,狗蛋儿脸蛋瞬间烧到了耳根,一话不说爬起来。
谢非羽坐在床上,层层叠叠的被子盖在身下,头痛死了,最近怎么回事,不足十二时辰,抬了四次头。
谢非羽收拾出去,狗蛋儿正在堂屋练字,看到他脸又是一红,低声说:“煮了些粥,还炖了银耳,还没熟。”
眼睛却是不安分的往男人身下瞄,怎么也没看到,耳根先红了。
谢非羽轻咳一声:“那我先吃粥。”
银耳得炖许久,落了红枣枸杞之后,放上小火慢炖。
两人提着锄头,拉着牛还有四只小狗,出去锄地了。
这时候很多人在锄地,几日连绵的雨,满地冒青草,干枯的沟渠也涨了许多水,过些日子,清明时节的时候,那水漫得满田都是,那时正是插秧时。
现在离那会还有一个多月,狗蛋儿一边锄着地,一边悄悄竖起耳朵,听到他们说要开始泡谷苗了,他知道是这几天,但具体什么节日还得看村里老人怎么说,此刻他暗暗记下了,回去就泡。
村子里播种都看阴历,四十二节气,每一个节气都很重要,可惜现在他没有日历。
不过没关系,村子里都是口口相传的,官府比他们还要着急,每年都会派人过来跟他们说要开始种地了。
谁家播种迟了,村长自会上门来催。
但是种迟了肯定是不好的,大家集中在那个时候种最适合。
狗蛋儿先锄地,回去再泡谷子。
他们只有一亩的地,先将它翻一遍,之后田里引水,再将翻过来的地锄松锄烂,将它搅成一片泥泞,这才成了种稻谷的好田。
种稻谷之前还得育苗,现在天气冷,谷子得泡个一天一夜,沥干水,过几天才发芽,之后撒在烂得扶不上墙的泥泞地里,等它慢慢长起来。
这就是育苗。
锄地是个累人的工作,狗蛋儿以往都是闷闷的干活很少抬头,但现在小狗跟牛犊子在身旁奔腾,地少又有个男人帮忙,心中没有那么着急忙慌,干活速度也慢下来,没那么紧。
以往锄地都锄得手掌磨出水泡,手臂酸疼,肚子也莫名疼起来。
因为太累,脸色苍白,肚子也跟着痉挛。
现在就好多了,他不休息,谢非羽也要他休息。
锄头放在田梗,人坐在上面,锄头的竹竿挡住了屁股跟野草的直接接触,不会湿了衣服。
那也不敢非常用力的坐上去就是了。
有一些累,狗蛋儿拿出葫芦,慢悠悠的喝水,暖暖的水抚过口腔肠胃落到肚子里,方才那股累的劲儿消失了不少。
春天到了,天气慢慢转暖,特别是下了雨,又出了太阳,四处都开始冒小草,还有小野花。
大灰跟金银珠宝四条小狗混得很熟了,大灰在自家地里面吃着草,偶尔冲几个小伙伴哞哞哞,在草地上四处蹦哒,吃多了还在这里拉屎拉尿。
小狗也在草地上扑腾着,搞得身体脏兮兮的。
狗蛋儿摇摇头,没有管它们。
现在阳光可好,跑累了,它们就躺在田地里休息,晒着太阳,有风也不觉得冷。
不光它们不觉得冷,谢非羽也不觉得,早就将棉袄脱掉了,穿着薄薄两件衣裳,在那里挥霍着锄头。
他叫别人去休息,自己却没有休息。
狗蛋儿坐在田梗上,支着脑袋看他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他的男人真俊呀,干活有劲,不一会就锄出一片地,方才他们俩并肩作战,他才锄了小小一角,男人将一大片都搞定了,那锄头抡得起劲,就像传说中的风火轮一样。
锄地是个粗活单调重复且累人,男人微微弓着腰,一锄接一锄,鲜少抬头,气息沉稳,微微出了些汗,额角碎发都有点湿润了,些微汗珠缀在脑门后脖颈。
狗蛋儿站起身来,悄悄走过去,给他擦了擦额角跟脖子上的汗水。
男人一个机灵,看到是他又松了一口气,冲他笑了笑,自己给自己抹了一把汗,看着前面的地:“我今天忙一天,明天早上再忙一天,应该就能把它出完,到时候慢慢把它平整。”
狗蛋儿摇头道:“不需要这么急。”
谢非羽冲他笑了笑:“没事。”
说完闷头又抡起锄头,他也不想的,他现在火气大的很,得干些重活消消火才行,不然晚上都睡不好觉。
狗蛋儿看了他一会,只能拉着锄头也加了进来。
就在两人沉静干活的时候,遇到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