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还有事,先走了。”
路风神色匆匆,没等廖庆华反应过来,拽起谢蓝玉的胳膊往前走,径直走向了操场旁的座位席。
然后一声不吭地来回地踱步,脚步急促又凌乱。
“什么事啊?”谢蓝玉问。
路风仿若未闻,绕着原地走了好几圈,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有些强硬,“我那室友,笔直笔直的,你可别……多想。”
嘴边的“打主意”三个字硬生生地换成了“多想”。
谢蓝玉心里一转,猜他是想说室友为人正直,让他别误会,于是应道:“哦,没事。”
路灯照不到座位这边,路风瞧不见谢蓝玉的表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忍了片刻,问:“你之前的‘工作’,还做吗?”
谢蓝玉察觉到路风情绪不对,这问题也问得奇怪,反问:“什么工作?”
“就沂城的工作啊。”
谢蓝玉觉得他智商不在线,“隔这么远,你觉得呢?”
路风说:“那就是不做了。”
谢蓝玉受不了这种云山雾罩的对话,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风话到嘴边又咽下,有口难言,“我就是说,那活儿不好,对身体不好,对……对哪哪都不好,哪天不行了,有你受的。”
夜风中,谢蓝玉眼睫眨了眨,这个人在关心他的身体?
片刻后,他想起在路家卧床的那几天,大概明白过来,路风估计是知道他当时打工的事儿。
那阵子他白天去饭店传菜,晚上去按摩店打工,的确挺累。刚赚了点钱,就被一个举报搞没了。
“去路家前就不干了。”谢蓝玉说。
路风满脸狐疑,脱口问道:“是吗?”
在会所遇见那次,难不成是去办离职的?
谢蓝玉点点头,略去了其间一些不愉快,只淡声道:“被辞了。”
果然是去离职的,路风心里想着,嘴上不禁问道:“……干这行也会被辞退?”
“嗯。”谢蓝玉目光投向跑道,看着那些鲜活的学生,平静回应,“这又不是什么稳定的工作。”
路风心说当然了,这特么能稳定么,除非稳定地伺候一个金主。
按捺不住的八卦心作祟,他接着问:“你这长相……按说还行吧,怎么会被辞退?”
难不成是服务没做到位?也是,这小子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啥人好这一口啊。
谢蓝玉回想起那段日子,原本在按摩店干得还不错,薪资也可以,一个月就能挣够学费。结果一个常客的老婆突然跑来闹事,说店里有“狐狸精”勾引她老公,直接举报了。谢蓝玉丢了工作不说,还进了两天看守所。
他没提这段,迎着操场的风,无所谓道:“来了新人呗。”
说罢,谢蓝玉侧头看向路风。
他自己都有些诧异,竟然会向旁人说起这些不堪回的糟心事。
虽然这个人他不怎么待见,可此刻,心里莫名觉得,讲讲这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啊?”路风的关注点很稀奇,“你这就算旧人了?你干多久就算旧人了。”
谢蓝玉说:“高考后就去了,两个月吧。”
“也不久啊,难道去了新人,旧人就得淘汰了?这行这么卷啊?”
“嗯,人够了,就该裁员了,现在就业不都这样么。”
路风不可思议道:“然后就把你辞了?”
“差不多。”谢蓝玉说。
路风一时间忘了这职业的特殊性,竟也跟着气愤填膺道:“我靠,这么坑。”
他想起老三,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老三相中一个,再找怎么都找不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