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轰趴屋藏在老城区的巷尾,霓虹招牌在雪夜里晕出暧昧的紫红色光斑。路风推开玻璃门时,电子音浪裹着热浪扑面而来,谢蓝玉的睫毛上瞬间凝了层水雾。
“路风!“周承从台球桌旁直起身,撞球杆在指尖转了个花,“这是”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谢蓝玉认出了那双眯起的丹凤眼——半年前在会所走廊遇到的人。
路风搭上谢蓝玉的肩,拇指无意识摩挲他锁骨处的衣料,“谢蓝玉,你见过啊。”
“哦——”周承拖长音调,球杆轻敲桌沿,“你后妈那个”
“老三!“路风突然扬声打断,朝着吧台方向挥手,一头白毛的男生转身,目光直直定在谢蓝玉身上。
“我去,路哥这谁啊,好帅好帅!”夏景淮眼睛放光,扯着身旁的男生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路风嘴角微微一勾,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这是夏景淮,在他家排行老三,我们平时也这么叫。”
他侧身靠近谢蓝玉,小声道:“别理他,这人看见长得好看的就犯蠢,精神有点不正常。”
“路哥,你说我什么呢?”夏景淮耳尖。
路风紧接着指了指穿黑色风衣的人,“这个是大江,江灼,周承他表哥,我们小时候都是一个学校的,介绍完就当认识了。”
“你好。”江灼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声音低沉悦耳,“怎么称呼?”
谢蓝玉没抬手,他正要开口,路风自然地握住江灼的手,熟稔地撞了一下肩,“大江你这耳朵不行啊。”
“他叫谢蓝玉。”周承干脆利落答了一声,“表哥,我之前跟你提过路风家里的事,忘啦?”
江灼看向谢蓝玉,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旋即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噢这么算,应该是路风的哥哥。”
“什么哥不哥的。”路风摆摆手,“都是兄弟。”
“呦,来人了。”卫生间走出一位穿铆钉皮衣的女生,耳垂上的骷髅耳钉晃出冷光。
女生踩着马丁靴走来,唇钉在激光灯下闪了闪,说话像长相一样不羁随性,“路风终于舍得带家属了?“
她伸手要摸谢蓝玉下巴,“这小脸长得“
路风截住她的手,扭头对谢蓝玉说:“这是姜璃,周承女朋友,没想到吧。”
谢蓝玉往后退了一步,只吐出一个字:“嗯。”
台球桌旁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周承故意打翻龙舌兰,琥珀色液体顺着桌布滴在谢蓝玉鞋面。
“抱歉啊,“他递来纸巾,“擦擦?“
谢蓝玉后退半步,撞进路风肩头,柑橘混着雪松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路风直接蹲下身,用袖口擦去他鞋面的酒渍。
整个轰趴屋骤然安静,夏景淮吹了声口哨,“路少爷居然亲自伺候人呢?“
“他酒精过敏。”路风面不改色地扯谎,拽着谢蓝玉往露台走,“透透气。”
一月的寒风刮过露台,谢蓝玉倚着栏杆轻笑:“我酒精过敏?“
“总比说你闻不得人渣味儿强。”路风掏出zippo点燃香烟,火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周承要是再“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姜璃端着两杯特调酒挤进来,说话总是语出惊人,“哥俩躲这儿谈恋爱呢?”
她把粉蓝色那杯塞给谢蓝玉,“雪国列车,不含酒精。“
路风突然夺过杯子灌了一大口。冰沙粘在他唇上,像吻过极地的雪。
“路风你他妈”姜璃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冬夜的寒风肆意吹着,城市被浓稠的夜色包裹,她看到谢蓝玉扬起唇角笑了,在猎猎风声中肆意又夺目。
被风撩动的丝错落飞舞,与他冷峻的气质碰撞出别样的风情,侧脸在光影交错间好看得惊心动魄。
露台灯光突然熄灭。整面玻璃幕墙变成投影屏,十二点倒计时的数字在雪夜跳动,马上又是新的一天。
姜璃趁机贴近谢蓝玉耳畔:“你弟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她的香水是带刺的玫瑰,混着威士忌的醇烈。
路风掐灭烟头,火星在雪地里烫出黑洞。
谢蓝玉从姜璃手里接过另一杯雪国列车,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饮了两口,靠着栏杆说:“谢了。”